潮州府地区的早餐向来是粿条（河粉），潮式肠粉。</p>
我吃不习惯肠粉，所以要了一碗粿条，而我费劲力气才联系上的这位油老虎，则是夹着一筷子肠粉送入嘴里。</p>
潮汕肠粉与广府肠粉不同。</p>
不是米白色，而是透明的质地，还是一大团，根本不会斩断。</p>
“二十二年前，是个台山人和你今天一样，把我截停在自家门口，当时我们这边是特区，在包产制度下过得很滋润。”</p>
“那时候我还没开始卖油，在和人从港岛那边拉香烟来卖。”</p>
“这个台山人觉得我抢了他生意，把我两艘船给扣下，还把我几个同族兄弟扔到海里，自己带人带枪堵住我。”</p>
油老虎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一声。</p>
“你晓得那台山人最后下场是什么不？”</p>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吸溜了一大口粿条。</p>
“那个台山人，是真不晓得天高地厚啊，在我家门口截我。”</p>
“最后我带着几个同村人，把他捆了放油桶里面，红糖拌水泥慢慢往空油桶里面灌。知道为什么要拿红糖混在里面吗？”</p>
“因为那样水泥干得慢，让他一点点在里面挣扎，直到最后被水泥压得喘不上气，痛苦中死去。”</p>
“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恐怕你会比二十二年前那个台山人，更加凄惨。”</p>
油老虎吃完肠粉，在我身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大群人。</p>
老林和小曾等人已经被缴械，只是没有动他们，直接关在我们开来的那辆商务车中。</p>
我最后吸溜了一口粿条，手向着衣服中摸去。</p>
不过脑后一个硬物，往前顶了顶，示意我老实一点。</p>
我没有理会，从里面拿出香烟和打火机。</p>
“我对你的生意不感兴趣，要不是时间紧急，我也不想这样和你见面。”</p>
油老虎冷哼一声，五十多岁的他，看上去更加苍老，头上的霜白说有六七十我都信。</p>
“见面？我活了五十四年，从来没有去过你们黔州，看你们这样子，也不是在我们这片讨生活的外地人。”</p>
“怎么，觉得我年纪大了，比起其他大老板来说软弱一点，想要猛龙过江，给我一个下马威，乖乖把生意交出来？”</p>
许牧野那王八蛋，都说了不用太麻烦。</p>
他不知道找了谁，直接把这油老虎的三船油在海陆丰那边扣下，说要油就打我电话。</p>
要是他找的是强人，比如当地坐地虎也好。</p>
他找的是场面上的人，最近这边在严打整顿走私之风，一些个走私老板要么低调做生意。</p>
要么干脆停手。</p>
现在这三船油，不是在这个整顿的风口，把这位油老虎送到火上去烤吗。</p>
现在打我电话，我也弄不出来那三船油啊。</p>
我抿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三船油价值多少钱，你说个数，我赔。”</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