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你怎么不走？”</p>
我抽了一口放在嘴边的香烟，笑了笑。</p>
“我走什么，真到上法庭的时候，不管老林刘宝他们做过什么。”</p>
“他们都是第二被告，我是第一被告，是主犯，是首脑。”</p>
“我不走，他们还有一点走的机会。”</p>
小曾应该是穷苦出身，比我还穷还苦那种。</p>
他吃饭用永远是端着碗，用菜压着米饭往嘴里刨，不会一口饭一口菜的吃。</p>
“平哥，你不害怕吗？”</p>
我摇摇头，“早就害怕完了，我现在都麻木了。”</p>
小曾随之点头，“我也是，这些年过得好累啊，总是在办事办事办事，杀人杀人杀人。”</p>
“害怕这种东西，早就过了那股劲了。”</p>
“就跟饿肚子一样，饿得太狠是不想吃东西一样。我以前已经害怕过了，现在感觉不到害怕。”</p>
小曾这意思是，他不走。</p>
我翻了翻眼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p>
他小曾虽然长得年轻，实际上和皇叔刘宝等差不多大，也就比我小两岁左右。</p>
他又不是我儿子。</p>
我为他好这样的借口，说一次就够了，再说下去，那就是我没得分寸。</p>
我目光扫过判官等人，淡淡吐出一句话来。</p>
“到了港岛，尽快往远处跑吧，想往什么地方跑就往什么地方跑。”</p>
老林放下碗，刚有开口的动作。</p>
我手就指到他鼻子上。</p>
“老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戏码，就不要上演了。”</p>
“今晚说不定就是大家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你不要逼我发火。”</p>
“你和判官带着他们出去。”</p>
老林看着我良久，重新把碗端起来，开始吃饭。</p>
我说的那句话是实话，他们走还是不走，真的像是个心理安慰。</p>
凡事就怕较真两字。</p>
这顿饭吃完后，老林在当天夜里带着人离开。</p>
没有任何停留。</p>
我就坐在门口，看着他们一个个上车。</p>
小曾如他所说一般，没有选择走。</p>
和我一起坐在门口旁边，默默抽烟。</p>
直到车子走远后，小曾突然问道。</p>
“平哥，你知道我是什么地方的人不？”</p>
我摇摇头，小曾和张汉北，都不是我们本地人。</p>
小曾倒是很有谈兴，即便我只是简单的摇头，他依旧接着往下说。</p>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人，我记事的时候，就被拐了。”</p>
“一开始抱在那些残疾妇人手里，出去跪地上要钱……”</p>
“大点懂事的时候，他们准备把手脚也打断，让我出去要钱……我就跑了……后来在一路流浪到崇左那边，认识了北哥……”</p>
“再到后来，我就跟北哥一起开始干活……北哥只准我叫他哥……说实话，北哥对我并不好，别说三哥，都没有你和老板对我好……”</p>
“他总说要是对我好点，以后可能我要丢命……当时我都听不懂，只觉得他烦……”</p>
我没有回应小曾，但每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楚。</p>
小曾一直说到深夜，说到我们两人面前一地烟头。</p>
送走老林等人后，我和小曾从正月初八开始等。</p>
等这个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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