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苒几乎有些不敢直视居涵雁，狼狈地垂下眼睫。半晌，才勉强吐出一个干哑的的音节：“……对。”</p>
面前端坐的女孩脸庞白净眼神懵懂，纤细的脖颈似乎只要微微用力就能轻易折断。任冬苒却觉得她的内里仿佛石膏雕塑般坚硬。</p>
“冬苒姐姐，你需要听听我的猜测吗？”</p>
“不、不用了，说出来会在无形中加深你的印象，我不想伤害你……”</p>
“可是，”居涵雁声音很轻，任冬苒恍然间觉得好像有一片春末未融的雪花落在自己肩头，“不说出来，难道就不存在了吗？”</p>
这场不算正式的采访最终远远超出了任冬苒预估的时长，两人沉默地对坐在餐桌前，气氛有些凝滞。还是从外面回来的任秋时打破了僵局：“唔，你们俩在这玩木头人呢？怎么都不说话？冬苒，我把你写的东西都买回来了。”</p>
“好，”任冬苒回过神，停止了录音，站起身接过任秋时递来的购物袋，“那小雁，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你了。这些是给你准备的换洗衣物，先去洗个澡吧？”</p>
居涵雁乖乖应下道过谢走进浴室，任冬苒和哥哥四目相对，一时有些无言。</p>
“怎么了宝宝？进展得不顺利吗？”任秋时将任冬苒拉到沙发上坐下，伸出手把她的发丝整理到耳后。</p>
“不……恰恰相反，”任冬苒情绪低落，“是进展得太顺利了……让我连质疑它真实性的机会都没有……”</p>
任秋时将妹妹抱入怀中，安抚地抚抚她的脊背：“好啦宝宝……既然顺利，那很快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们先去把主卧给小雁整理一下吧？换换心情？”</p>
收拾好床铺，任冬苒将小熊玩偶吊牌剪掉放在中央，抚摸着小碎花被套有些犹豫：“哥哥，你说……我今晚要不要陪陪小雁啊？毕竟是陌生环境……但是初中生会不会讨厌跟别人一起睡啊？”</p>
“是吗？你初中的时候不还经常黏着我一起睡吗……”未完的话被任冬苒羞愤地站起来堵住，任秋时闷闷笑了两声，伸手揽住她的腰窝，在她耳边低语：“宝宝……你陪小雁睡的话，我怎么办？”</p>
想到哥哥每晚要么抓手腕要么搂腰的举动……任冬苒竟真的有些担心他一个人睡会不会彻夜难眠。正准备否决自己先前的提议，就被任秋时揉了揉脑袋：“宝宝，我开玩笑的……还得先问问小雁的意愿才行。”</p>
尊重居涵雁意见的结果就是……任冬苒和她一起躺在了小碎花床单上。</p>
任秋时给二人关灯道了晚安，居涵雁却没有睡觉的意思：“冬苒姐姐……可以跟我说说视频里的姐姐和你的故事吗？”</p>
“当然，”任冬苒将小熊玩偶往她怀里塞了塞，“她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她叫徐泠泠。因为我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别看我现在这样，小时候我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朋友。是她第一个走向我、和我聊天，后来就慢慢熟络起来，成为了朋友。”</p>
居涵雁的眼睛如同两颗黑曜石，认真地盯着她。任冬苒替她掖了掖被角：“她和你一样，都从小学舞蹈，而且跳舞特别特别厉害！但是初三的时候……她的腿意外受伤了，不能继续跳舞了。”</p>
“啊……怎么会这样……”</p>
“又过了不久，她就去世了……当时的我因为家里出了事，所以也没能很好地关心她，一直以为她是受了伤打击太大才会这样……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当时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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