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阎，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p>
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可陆承阎现在却像是根本听不进任何人说话一样。</p>
顾淮樾并不知道裴舟在下面和他说了什么，但看陆承阎现在这样子，顾淮樾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p>
怀里的人眼角终于滚出一滴泪水，啪嗒一下，砸在顾淮樾手背上，带着些许温热。</p>
但也仅仅只有一滴眼泪。</p>
陆承阎跌坐在地上，被顾淮樾牢牢抱住，而飞船下方，裴舟的尸首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中央大街上。</p>
原先对他喊打喊杀的人，此刻望着鲜血淋漓的尸体，依旧面露鄙夷。</p>
甚至……有些人还朝他吐了口水，说他死有余辜。</p>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p>
鲜血从裴舟身体下面流淌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里，还隐隐带了点淡淡的白玉兰香味。</p>
裴舟死了，嘴角是带着笑的，但他的脸上，却是两条长长的泪痕。</p>
“可惜了……”</p>
大皇子看着地上的人，又抬头望了眼天上的飞船。</p>
“既然犯人已经畏罪自杀，那就带回去交差吧……”</p>
大皇子说完便转身，带着跟他一起来的皇家护卫队离开了现场。</p>
天空隐隐聚起乌云，眼见就要下雨。</p>
围在广场上的人群兴致盎然的参与到这场围堵，但真的见到人死了那一刻，他们的脸上似乎又流露出可惜的神色。</p>
不知是谁说说了句下雨了，人群才渐渐散去。</p>
负责收拾尸体的人把裴舟已经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用担架抬了，不知带去了哪里。</p>
狂风刮了好久，将半空中的雨线吹乱。</p>
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空荡的街面上，只剩下一架支离破碎的囚车，一个快断掉的手环，和被雨水冲刷得已经淡到看不清的血迹。</p>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两道身影却从不远处走来。</p>
行至碎掉的手环前，陆承阎停住脚步弯腰捡起。</p>
冰冷的雨水中，陆承阎隐约闻见白玉兰的味道，那是裴舟的信息素。</p>
顾淮樾看着陆承阎的样子，心里隐隐升起一些怪异的感觉。</p>
怎么说，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p>
刚刚在飞船上的时候，陆承阎胡言乱语的和顾淮樾讲了一些事情。</p>
但他讲的很混乱，顾淮樾也没能把整个事件拼凑完整。</p>
不知道陆承阎自言自语了多久，顾淮樾一直安静的听着。</p>
许久，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飞船上，不断发出噼啪的声响。</p>
陆承阎听着似乎才缓缓回过神来。</p>
他抬眼，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外面飘摇的狂风暴雨。</p>
陆承阎说：“是我，把他带进了这场风雨。”</p>
他的声音嘶哑到像是被砂纸擦过一样，粗粝得可怕。</p>
顾淮樾闻言，抱着他的手一愣。</p>
“可是……你也淋了雨，不是吗？”顾淮樾说。</p>
“要怎么做，怎么选，都是他的事情，你没办法左右别人的思想，你能做的……只有走好你自己的路，所以……不怪你。”</p>
顾淮樾把人抱着，声音很轻却很坚定。</p>
“顾淮樾。”陆承阎说，“我想下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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