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把三弟的伤赖在我头上，若不是你用腿绊倒我，我的头怎么会撞到旁边看热闹的三弟？”</p>
陈玉华显然是太过委屈了，眼眶湿润，隐隐有泪花在打转，却顽强地不肯落下。</p>
“娘，你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偏心吗？以前你可以说三弟和幺弟年龄小，偏袒他们，只要他们擦破点皮，就是我的不对，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可现在三弟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幺弟也都要说亲了，他那一脚就算不是想踢死我，也是想让我不能人道。”</p>
在场的邻里族亲都知道老陈家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听到陈玉华发声，不禁都被带入其中，紧紧地看着他。</p>
陈玉华继续说道：“是不是我站着被他踢死，你才满意啊？你是不是也想着我被踢死啊？”</p>
老刘氏被陈玉华的表演惊呆了，感觉自己以往的撒泼打滚简直弱爆了。但她知道不能再让陈玉华继续下去了，就想开口骂他。</p>
陈玉华已经开始表演，怎会让她打乱节奏？</p>
他后退一步，用手指着老刘氏，凄惨一笑：“好好好！果真如此！娘！我真没想到，我们夫妻那般勤恳，那般为老陈家做牛做马，你们都还觉得不够，恨不得把我们夫妻全打死！”</p>
老刘氏一听陈玉华要说今天自己打他的事，就更着急了，大怒呵斥：“你闭嘴！”</p>
陈玉华瞪圆了眼睛：“你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让我说？你那件破衣服早就不能穿了，秀娣只不过不小心又洗出一个小口子，再补就行了，你却借机要打死她！”</p>
老陈头看到陈玉华如脱缰的野马，根本不理会老刘氏的呵斥，也怒喝：“二华子，你闭嘴！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他以为自己作为大家长，这一呵斥，必定能让陈玉华感到害怕，却不料是给陈玉华送素材。</p>
陈玉华脸上表情更加凄惨，还有浓浓的失望，甚至绝望。</p>
“爹，你也要打死我？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打死的儿子？”陈玉华一脸痛苦。</p>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老陈头又惊又怒，连忙想要辩解，可刚才他确实说了要打死陈玉华的话，自觉辩解苍白无力。</p>
“爹啊！原来你以前让我好好干活，好好当个孝子，把赚到的钱都交给公中，全家人都会记我的好的话都是骗我的！你怎么有脸当我的爹？”</p>
陈玉华满脸都是崩溃的表情，看得菜花婶他们仿佛死了爹娘一般，满脸忧伤。</p>
老刘氏简直气得要死，冲过去就抡起手臂便打：“我让你胡说！你这个不孝子，我打不死你！”</p>
陈玉华这次故意不躲闪，用肩膀承受老刘氏的拳头，反正没有杀伤力。</p>
他大喊道：“你打吧！你打吧！早点儿把这一身肉还给你们，左右是早晚的事！不过，娘啊！孩儿求你打死孩儿夫妻之后，不要真的把二丫姐妹卖去当丫鬟给大哥一房花销！她们年纪还小，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够大哥他们吃半个月的！”</p>
他若落泪，那真就是声泪俱下了。</p>
若兮和若云依偎在娘亲身边，害怕地看着自己的爹，突然听到他求奶奶不要卖自己两人，顿时向老刘氏跪下并哭了起来：“奶，我们不要当丫鬟！以后我们再也不哭吃不饱，一天也只吃一顿就可以。求奶别卖了我们！”</p>
姐妹俩真情流露，瘦骨嶙峋的模样，真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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