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的目光落在方安康身上。</p>
目光所及，方安康的命运岔路尽数显现。</p>
而在李霄的注视下，方安康只感觉自己好似脱光了，赤果果地站在那里，任由别人打量，观察，再也没有半点隐私可言。</p>
那种完全没有遮掩，完全没有秘密的赤裸感，让方安康不由将脑袋埋得更低，恨不得钻到地下。</p>
恐惧。</p>
紧张。</p>
期待。</p>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内心酝酿。</p>
其他人虽然没有方安康的感受，但也无不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李霄。</p>
“方安康。”，李霄观察片刻，收回目光，开口唤道。</p>
在李霄收回目光的时候，方安康只感觉身上好似移开了一座小山，不由松了口气。</p>
他咽了口唾沫，便是连额头的汗水都不敢擦，赶忙应道：“在。”</p>
“人生命途，充满选择。”</p>
“每一个选择，都意味着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p>
“走错一步，便可能是万劫不复。”</p>
李霄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p>
可在方安康听来，每个字都宛若天雷阵阵，如同惊涛骇浪，让他无法平静。</p>
命运。</p>
择决。</p>
他自是明白。</p>
但</p>
谁又能保证自己的人生能够圆满？</p>
不会选错任何一步。</p>
不可能的。</p>
人生有无数选择，没有人能做到不留遗憾。</p>
古往今来，那么多帝王将相掌握了无数资源，尚且不能圆满，更何况普通人。</p>
方安康内心感慨，但却不敢接话。</p>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接。</p>
更害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便让着等待了十数年，来之不易的机会溜之大吉。</p>
他只是跪在那里，匍匐在地上，宛若等待上帝恩赐，宛若等待神佛怜悯的可怜人。</p>
“你还记得无极会的宗旨吗？”</p>
李霄突然换了个话题，让方安康一时有些愣神。</p>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p>
“记得。”</p>
“知白守黑。”</p>
“你可明白知白守黑的意思？”</p>
“知白守黑出自道德经，本意是深晓光明的显赫，却愿居幽黑的暗处。”</p>
“这是您在告诫我们，无极会虽然有无与伦比的力量，有您的庇佑，但依旧要蛰伏在黑暗之中。”</p>
方安康对答如流，解释起来没有半点停顿。</p>
因为十数年来，他已经将这句话背得滚瓜烂熟。</p>
李霄微微颔首，很满意方安康的回答。</p>
他继续道：“你说得很好。”</p>
“但知白守黑是手段，并非结果。”</p>
“你可知无极会的目标是什么？”</p>
李霄说到这个问题，目光自其他成员身上扫过。</p>
无极会的目标，李霄并没有告诉张士诚，因为当时并不确定张士诚能否成功。</p>
这只是一个实验。</p>
验证几个小问题的实验。</p>
而现在他已经得到答案，对于未来，也有了全新的计划。</p>
一些</p>
或许会让很多人恐惧地计划！</p>
听到李霄这个问题，方安康，以及其他成员面面相觑。</p>
目标。</p>
他们还真的从未考虑过。</p>
他们之所以选择加入无极会，大多是因为有所遗憾，想要改变那些遗憾。</p>
也有人是纯粹被张士诚的成就所吸引，想要一窥篡改命运的神通。</p>
至于无极会的目标，他们并不在意。</p>
大树下好乘凉，谁在乎无极会想要做什么。</p>
此时面对李霄的问题，众人无不陷入沉默。</p>
便是张士诚也有些茫然。</p>
无极会的目标。</p>
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p>
大厅内，气氛变得格外诡异。</p>
无极会的成员们略显不安。</p>
短暂的沉闷后，张士诚率先开口。</p>
他恭敬道：“无极会遵循会长的理念创建，您的理念，便是无极会的目标。”</p>
“您的意志，便是无极会的方向。”</p>
“我们将竭尽全力贯彻您的理念。”</p>
听到这番话，本来还有些沉闷尴尬的无极会成员，纷纷恢复了神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