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元亨淡淡道：“张九四与妻子刘氏极为恩爱，我怎会让小妹嫁给他？”</p>
父子三人一时都沉默下来。</p>
便在这时，一道銮铃声响起，卞英伸头朝窗外看去，只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p>
他认得这马车，急忙命车夫停车，朝那辆马车喊道：“老孙，伱这是去哪？”</p>
另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孙弘的脑袋从车窗中伸出。</p>
“原来是卞兄，我刚刚听说张千户回城，想要去见见他！”</p>
卞英道：“老孙，别怪我多嘴问一句，你打算见张千户说什么？”</p>
他很清楚孙弘对元廷颇为愚忠，而张阳泉是个造反户。孙弘若是言语不当的话，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p>
孙弘迟疑了一下，道：“我想说服张千户和我去一趟行省中枢，把城中情况告知行省，我会向中枢担保他为扬州副总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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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英摇了摇头，叹道：“老孙，你还瞧不清局势吗？张千户已执掌江都，怎会轻易放手？你不如赶紧归降他，定会得到重用！”</p>
孙弘摇头道：“是你们不清楚朝廷实力，张千户若是据江都而自立，朝廷必举大军来犯。到时，江都所有百姓都要受到牵连！”</p>
卞元亨最看不惯汉人忠于元廷，冷笑道：“元廷若真这么强大，为何起义军反而越来越多？”</p>
孙弘哼道：“察罕帖木儿已打得刘福通抬不起头。徐寿辉也不是董抟霄、蛮子海牙对手。至于赵均用、郭子兴等辈，正在自相内斗，能成什么气候？”</p>
“你忘了张九四！”</p>
孙弘嗤笑道：“张九四不过一个小蟊贼，更不必介意。等王蒙哥大军回师，顷刻间能将其碾碎！”</p>
卞元亨大怒：“我先杀了你这假鞑子！”就要冲出马车。</p>
卞英急忙拉住儿子，朝孙弘喊道：“老孙，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家人想想吧！张千户绝不肯再屈服朝廷。到时朝廷大军打来，城破之日，你一家人能够保全吗？”</p>
语毕，也懒得多劝，令车夫赶车离开。</p>
孙弘默然良久，想起徐州被屠之事，长叹一声，下令车夫调头回府。</p>
……</p>
张阳泉赶到城南时，已能听到城门外的厮杀声。</p>
拾步上到城楼，只见城墙上站满士兵。女墙上并排放着六门火铳，秦苓君和李二站在一门火铳旁边，聚精会神的望着城下。</p>
他顺着二人视线看去，不由吃了一惊。</p>
只见城下一里开外，火光满天，两支军队正在捉队厮杀，其中一支穿着青衣，似乎是张明鉴的西门军。</p>
有士卒注意到张阳泉过来，急忙告知了秦苓君和李二。两人快步走来。</p>
秦苓君问道：“军师，马尾河那边结束了吗？”</p>
张阳泉手按女墙，点头道：“他们都投降了。城外现在是什么情况？”</p>
秦苓君笑道：“你的法子很有效。咱们把张明鉴赶出南门后，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说遇到了元兵，希望我们放他入城，一起抵抗元兵！”</p>
张阳泉目光一亮，道：“这么说来，另一支部队就是元军了？”</p>
李二笑道：“正是如此。我们没有放张明鉴进来，元兵又追了过来，结果他们就打了起来！”</p>
张阳泉忙问：“徐百升和山猪有消息吗？”</p>
李二道：“您不必担心，已有哨马来报，他们已逃入山中。”</p>
张阳泉松了口气，不再多问，仔细观察着远处厮杀的两支人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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