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苓君等卞元亨走远，方开口道：“你为何不直接答应他？”</p>
张阳泉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咱们江都只有两万人马，倘若突然出兵，王蒙哥若是来偷袭，会不会有危险？”</p>
秦苓君笑道：“忘了告诉你了，镇江和集庆府都在修建水寨，操练水军，估计是怕我们过江。”</p>
张阳泉愣了一下，忍不住好笑。</p>
这就是心态的区别。</p>
王蒙哥手上原本有三万多大军，明明强过己方，却不敢攻打江都，反而分兵驻守镇江和集庆府，一心想着防守。</p>
这固然是他用兵谨慎的缘故，同样也因为江都失陷，对他心理有很大压力。下面的元兵同样如此，士气不可能高。</p>
反观己方将领，论功行赏之后，士卒们士气高昂，将领们争相立功。</p>
正是如此，朝廷兵力虽数倍于起义军，却经常打不过起义军。</p>
顾虑消除，张阳泉派人喊来卞元亨，同意了他的援兵请求。</p>
卞元亨欣然告辞离去。</p>
次日清晨，张阳泉和秦苓君点兵一万，带上王大、猴子二将，一路北上，朝着高邮府挺进。</p>
不两日，大军便来到高邮府三十里开外，驻军休息，派人去高邮城附近打探情报。</p>
不多时，探马回报，高邮城东有三千人马，打着张字旗，应该就是张九四的人马。</p>
王大奇道：“张九四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只派三千人攻城？”</p>
秦苓君朝探马问：“其他三门没有兵马吗？”</p>
探马答道：“没有。”</p>
猴子嗤笑道：“这帮鞑子看来是吓破胆了，遇到三千人马都吓得不敢出来！”</p>
秦苓君瞥了他一眼，道：“你怎知这不是张九四的诱敌之策？”</p>
猴子赔笑道：“您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事。”</p>
秦苓君道：“嗯？”</p>
猴子露出追忆之色，道：“当初我来高邮打探徐州消息时，碰到过张九四。”</p>
“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阳泉也来了兴趣。</p>
猴子道：“我没和他说上话，不过觉得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另外，我还碰到过一个叫李伯升的人，也是个好汉，对张九四很是尊敬，估计现在也在张九四麾下。”</p>
张阳泉微笑道：“这就对了，张九四绝非等闲之辈，以后我们可能会经常与他打交道，切不可小视他。”</p>
秦苓君道：“仅凭他能收服卞元亨这样的人才，就说明他有过人之处。”</p>
王大嘟囔道：“我觉得卞元亨也没啥了不起。他只是运气好，我若是碰到老虎，一样能打死了！”</p>
秦苓君懒得搭理他，朝张阳泉道：“咱们还要进军吗？”</p>
张阳泉思索了一阵，道：“进军吧，我猜张九四在东门留三千人马，就是为了让我们放心。”</p>
秦苓君恍然，道：“他是想告诉我们，元兵已成了惊弓之鸟，连三千人马都不敢出击，更不敢进攻咱们的一万人马！”</p>
张阳泉点点头，道：“张九四既然还有功夫考虑这种小事，说明他已成竹在胸，这座高邮城马上就会易主了！”</p>
高邮城东四十里外的一片山谷中，一只大雁正要落入山谷休憩，忽然察觉到什么，径从山谷飞过。</p>
丽日当空，日暖风恬，整片山谷中却听不到一声鸟鸣之声。</p>
从高空俯视，就会发现这片山谷已被一支万人大军所占据。</p>
山谷最西边的一处高点，张九四临高而望，远处的高邮城是多么繁华美丽，仿佛正在向他招手。</p>
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却是一群将领来到他身后。</p>
吕珍也在其中，开口道：“将军，探马来报，江都军已到了高邮城十里开外，一个时辰内，就能兵临城下。”</p>
张九四头也不回道：“江都军军容如何？”</p>
吕珍一愣，一时没有回答。站在比较靠后的卞元亨道：“江都军一向训练有素，军容自不会差！”</p>
张九四目光微闪，没有说话。</p>
李伯升道：“将军，只要江都军逼近，布勒定会跑到南门去防守，咱们可以按计划行事了！”</p>
张九四点了点头，正要下令，一道沉稳低沉的声音响起：“哥哥，伱可想清楚了，只要咱们打下高邮，必定成为元军最大的眼中钉。江都军帮咱们可并非出于好心！”</p>
张九四愣了一下，陷入沉默。</p>
吕珍挑眉道：“张九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说这种话？泰州和兴化都只有盐，既没有人口，也没有粮食。咱们只有打下高邮，才能够壮大！”</p>
张九六淡淡地道：“我没有否认高邮的好处，只是同时想提醒各位打下高邮的弊端。到底如何决断，还是让哥哥决定吧！”</p>
张九四深吸一口气，断然道：“伯升，传令下去，按照计划行事！”</p>
李伯升扬声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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