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阳泉得知秦苓君帮自己找到一名炼制火炮的人才，大喜过望，次日一大清早，便和秦苓君一起来到军械局。</p>
胡光曹和贾班来的更早，二人俱等候在门外。</p>
贾班换上一身干净的锦袍，胡子和头发都细心打理过，双目湛湛有神，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岁。</p>
相比之下，一旁的胡光曹眼眶布满血丝，显然昨夜没怎么睡好。</p>
众人一起进入军械局，来到监丞衙。</p>
张阳泉向贾班询问火炮相关事宜，确认他真能制造火炮，十分喜悦，当即任命贾班为军械局右监丞，胡光曹为左监丞，两人共同管理军械局。</p>
两人听了任命，一个喜不自禁，一个松了口气，齐齐拱手道：“多谢总管！”</p>
张阳泉又问起贾班还有何擅长之事，贾班答道：“除了火炮外，武器、铠甲、弩箭、回回炮、盾牌等各种军械，属下都能制造！”</p>
张阳泉心想兵器、铠甲胡光曹也能制造，秦苓君又特别提过贾班擅长制造箭镞，思索了半晌，说道：</p>
“从即日起，军械局分为炮箭署和兵甲署，由贾监丞掌管炮箭署，专门负责制造火炮和弩箭。胡公掌管兵甲署，负责刀枪剑戟盾和铠甲制造！”</p>
两人齐齐领了命。</p>
张阳泉又问起贾班制造火炮需要多久时间，贾班答道：“浇筑膛管需要半个月，再算上淬火打磨，铸焊药室、尾銎，恐需要一个月才能造好一门。”</p>
胡光曹忙补充道：“以咱们军械局的规模，可以准备十个铸模，同时浇筑，一次便能制造十门火炮！”</p>
张阳泉点了点头，如果元军开春进攻，算算时日，应该能在开战之前造出三十多门火炮，用来守城便差不多了。</p>
这时，贾班忽然道：“总管，要制造大量火炮，需得准备大量生铁，不知总管府目下储备有多少铁矿石？”</p>
张阳泉朝胡光曹看了过去。</p>
胡光曹忙道：“大约六十多万斤，造火炮足够了。”</p>
贾班皱了皱眉，道：“总管，这么点铁实在太少，火炮虽然够了，箭镞却不够，连一百万支箭矢都造不出来！”</p>
胡光曹这次没有反驳贾班，呐呐道：“总管，咱们的铁矿石确实有些不够。虽然咱们兵器已经不缺，但扎甲的数量太少。”</p>
秦苓君听了，问道：“若是给每一名士兵披甲，还差多少铁？”</p>
她负责管理军队，很清楚江都军披甲率很低。目前五万多江都军中，只有扎甲五千套不到，十夫长以上的军官才能披甲。</p>
其实元军地方军也差不多，披甲率并不高，然而秦苓君却知道，元军主力部队的披甲率非常惊人。</p>
胡光曹思维缓慢，还在计算时，贾班便已经抢着回答道：</p>
“每副扎甲最低需要一千八百枚甲札，算上兜鍪，大约五十斤重。六十万斤铁矿石炼成生铁的话，不到五十万斤，就算省一点用的话，也只能造一万套鍪甲！”</p>
张阳泉双眉一扬，朝胡光曹道：“胡公，我不是让总管府给军械局拨了十万两银子购置私铁吗？为何还有这么大缺口？咱们现在不必省钱啊！”</p>
胡光曹小声道：“司农司的官员曾找过我，说有百姓反应，军械局把私铁都买了，导致民间没有铁，百姓们无法打造铁制锄具，影响到农事。所以我便只买了一半。”</p>
张阳泉皱眉不语，与木制农具相比，铁制农具自然好上许多。百姓们平日还需要用到菜刀、铁锅等铁器，若是垄断私铁，确实可能影响到民生。</p>
胡光曹又接着道：“其实私铁的数量非常少，就算全部买下来，与总管府的需求相比，也是杯水车薪。”</p>
秦苓君忽然道：“知道那些私铁是从哪里来的吗？有没有办法从源头处获得？”</p>
胡光曹摇了摇头，道：“大多都是商人们从元朝铁场走私过来的，他们贿赂铁场官员，才能获取少量私铁，无法大量获得。”</p>
元朝对铁的管制极为严格，开采都是由官府制定的冶户负责，再派官员监管，就是为了防止铁矿石流失到民间。</p>
有些贪官为了赚钱，也会冒险弄一点出来，数量却不可能多，不然早被发现了。</p>
贾班并不清楚江都情况，直接便问：“江都附近没有铁矿场吗？”</p>
胡光曹斜了他一眼，道：“只有城西有一座铜矿。亏你还在工部做事，连铁矿场的分布都不清楚吗？”</p>
贾班不服气道：“你就清楚吗？”</p>
胡光曹昂首挺胸道：“朝廷共有铁冶三十一所，全在江北。南面其实也有铁矿，不过朝廷怕咱们汉人获得铁器，所以一直没有开场。听说有起义军私自开设了几座铁矿场。”</p>
张阳泉忙问：“是哪支起义军有铁矿场？”</p>
胡光曹迟疑了一下，道：“我也只是听说，并不太确定，应该是徐寿辉的起义军吧。”</p>
秦苓君转头朝张阳泉道：“起义军的事陈叔最清楚，不如去找他问一下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