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过了中天，开始朝西下落，树上已能听到零星的蝉鸣声，卢府外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p>
突然间，大街上驶来一辆华贵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名锦衣公子，赫然是蔡家的大少爷蔡恒。</p>
那蔡恒下马车后，竟四顾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街对面茶棚处的张、秦二人。</p>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瞧时，发现两人都盯着他看。</p>
蔡恒心中一凛，正要小跑着过去见礼时，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了一眼卢府的招牌。</p>
“这两位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冲着卢昌之而来？”他暗暗想道。</p>
这样一考虑，便不敢明目张胆的过去了，怕暴露两人行踪，坏了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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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半晌，又坐回马车，沿原路返回大街。</p>
待马车距离卢府很远时，他才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来到茶棚。</p>
“小可蔡恒，拜见张总管、拜见总管夫人！”</p>
张阳泉见蔡恒如此小心谨慎，不由暗赞他的细心。</p>
“蔡公子不必多礼，就只当没见过我们，做你自己的事去吧！”他摆了摆手。</p>
蔡恒赶忙答应了，也不敢多问，又朝马车方向返回。</p>
然而走了没几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再次走了过来。</p>
“还请总管恕罪，小可有重要事情，想向总管禀告！”他拱手道。</p>
张阳泉奇道：“莫不是卢昌之的事？”</p>
蔡恒摇了摇头，靠近了几步，低声道：“小可发现一名可疑之人，很可能是鞑子奸细！”</p>
“谁？”</p>
“硝石商人沈茂！”</p>
张阳泉皱眉道：“你为何怀疑他是奸细？”</p>
蔡恒道：“前阵子小可与贾监丞喝酒时，他告诉我一件事，说他手下有两名徒弟突然死在家中。”</p>
张阳泉沉吟道：“嗯，这件事我听人汇报过。”</p>
蔡恒接着道：“其实小可与那两名死者也认识，其中一人叫李三，在死的前天，还来我家参加宴会。沈茂当时也来了，当时有下人向我报告，说听到李三与沈茂在茅房吵嘴！”</p>
秦苓君也来了兴致，问道：“他们吵什么？”</p>
“只听到一句话，是李三的声音，他说‘你不要再逼我了，那个地方我也去不了’，下人报告给小可后，小可就觉得奇怪。等到李三死了，小可越发怀疑此事与沈茂有关！”</p>
张阳泉目光闪了闪，暗道：“那个地方莫非指的是火药坊？”</p>
“蔡公子，你既然对此事心生怀疑，为何不告诉城防卫的人？”秦苓君问。</p>
蔡恒赶忙道：“小可去过了，不过好像没有引起重视。”</p>
“你去的时候，城防卫负责人是谁？”秦苓君又问。</p>
“梁副指挥使！”</p>
秦苓君点点头，不再多问。</p>
张阳泉温言道：“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很有用，如果能抓到细作，我会派人嘉奖于你！”</p>
蔡恒拱手道：“您言重了，自从您执掌江都以来，大家都受益良多，我等回报一些，也是应该的！”</p>
张阳泉笑了笑，道：“你这次也是来参加卢昌之的宴会吗？”</p>
蔡恒道：“是的。”</p>
“也送礼了？”</p>
蔡恒苦笑道：“不瞒总管，他事后会把礼物还给我，我们家是商户，也不太好得罪他！”</p>
这时，秦苓君注意到卢府外又过来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人，目光紧紧盯着茶棚的方向，于是碰了碰张阳泉手臂。</p>
张阳泉朝那人看去，发现是卞家老二卞元通，便朝蔡恒摆手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先去吧！”</p>
蔡恒拱了拱手，告退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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