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片刻，问道：“你既认识何真，可知他为人如何？”</p>
刘伯温突然道：“大王，臣在处州时，倒听说过何真的事迹！”</p>
“哦？说来听听！”</p>
刘伯温朗声道：“此人原本在广东路，河源县担任一处盐场管勾。后来红巾起义，天下大乱，他便弃官返家，组织一帮义兵，保卫乡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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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泉默默点头，元朝时期类似何真这样的人很多，刘伯温、陈友定、察罕帖木儿都有过类似经历。</p>
刘伯温接着道：“后来东莞起义军攻打惠州，被何真率领本地义兵击退。惠州一个叫王仲刚的人聚众起义，想占据惠州，又是被何真领兵击败。他也被朝廷授为惠州州判！”</p>
张阳泉道：“如此说来，此人对元朝忠心耿耿，所以才叛变了？”</p>
宋濂点点头道：“此人对元朝死心塌地，元将黄常投靠陈友谅后，他一直引兵拒守惠州，多次击退黄常。”</p>
张阳泉奇道：“既然如此，他是怎么投靠我军的？”</p>
宋濂道：“据臣所知，陈友谅死后，黄常自称广州王，却被方国珍击败。方国珍还未站稳脚跟，何真就领兵突袭方国珍军，将方国珍驱离，自己占据广州。”</p>
“后来我军三路攻打湖广行省时，李二元帅的大军刚靠近广州，何真便主动派人向我军投降。”</p>
张阳泉双眉皱紧，道：“那就更奇怪了，此人若是忠于元朝，怎会向我军归降？又怎会将珍贵书籍交给你？”</p>
宋濂摇头道：“那臣就不得而知了。”</p>
张阳泉找了张椅子坐下，细细思索了一会，问道：“何真性情又如何？”</p>
宋濂道：“听说此人性宽厚，以自家府邸为义祠，以自家田为义田，行办义学，深受本地百姓爱戴！”</p>
张阳泉吃了一惊，道：“难怪他能轻易拉拢三万人反叛了！”</p>
站起身，踱了几步，道：“不对，从你的叙述来看，何真应该是一位义士。此人反叛背后，必有原因，需得彻查清楚，再平叛不迟！”</p>
刘伯温和宋濂对视一眼，眼中都多了丝笑容，齐齐拱手：“大王明鉴！”</p>
张阳泉见两人反应，忽然脑中一闪，醒悟过来。</p>
这两人故意不上呈国号奏疏，估计就是为了引他来太史局，让自己看到何真进献书籍的事，从而提及何真。</p>
他们并不直接求情，也不为何真说好话，而是客观叙述何真事迹，让他自己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p>
张阳泉暗暗琢磨，这定是宋濂的主意，刘伯温性子耿直，进谏绝不会这般大费周章、圆滑巧妙。</p>
“对了，刘先生，宋先生，关于国号的事，不知两位是何意见？”张阳泉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p>
刘伯温朗声道：“大王可知元朝的国号如何得来的吗？”</p>
张阳泉想了想，道：“好像是出自易经吧，由‘大哉乾元’中取一个元字！”</p>
当初江都军第一次取国号时，方远就曾提议用乾为国号。</p>
后来罗贯中指出，乾与元出自一处，取这个国号相当于和元朝撞脸，这才作罢。</p>
刘伯温正色道：“大王可知这段易经全文？”</p>
张阳泉摇了摇头。</p>
刘伯温朗声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当年元初之时，刘秉忠将这段话告诉了元世祖，于是蒙古人才以大元为国号。”</p>
张阳泉喃喃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原来这国号是从这句话而出。”</p>
宋濂微微一笑，跟着道：“大王可知，这易经后面还有一段话？”</p>
“哦？什么？”</p>
宋濂轻吟道：“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p>
张阳泉脱口道：“大明！”</p>
刘伯温与宋濂对视一眼，笑道：“是的，我二人以为，乾元虽为万物资始，但混沌无定。而大明始终，天下才真正进入平稳咸宁之时！”</p>
张阳泉摸了摸鼻梁，道：“如此说来，你二人希望以大明为国号了？”</p>
两人齐声道：“是！”</p>
张阳泉沉吟半晌，道：“伱们的想法我知道了，这件事容我再考虑一下吧。”</p>
……</p>
大家觉得“大中”和“大明”哪一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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