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收敛情绪，并不急于再开口。</p>
而沈耀海紧锁眉头，紧盯着涂一乐。</p>
良久过后，涂一乐深吸一口气：“沈老爷，你有话不妨直说。”</p>
沈耀海紧锁的眉头缓缓打开，表情变得平缓，完全看不出喜怒。</p>
“我若问你，你可会如实回答？”</p>
“对岳父大人，我将知无不言。”涂一乐又补充道：“此时正值沈家关键时刻，还望岳父大人不要传讲出去。”</p>
沈耀海深深吐出一口气，原本平静的脸上，又泛起一丝怒意。</p>
不是因为涂一乐讲条件，而是因为他又叫“岳父”。</p>
“你可娶妻？”</p>
涂一乐身体一怔，原本以为要问他身份呢。</p>
“已娶妻。”</p>
“妻妾几人？”</p>
“只娶妻一人。”</p>
“你家住何处？”</p>
“家住京都。”</p>
“老家是哪里？”</p>
“梅县。”</p>
涂一乐无不立即回答。</p>
他已下定决心，无论什么问题，都直言不讳，只为了昭若。</p>
沈耀海停顿下来。</p>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缓口气。</p>
“来到临州，意欲何为？”</p>
“惩治奸商勾结、还江南一片清明。”</p>
“那，为何来到沈家？”</p>
“沈家遵循祖训，经商有道，不与奸商同流合污。”</p>
“后续有何打算？是何谋划？”</p>
“江南之事平息后，迎娶沈昭若。”</p>
沈耀海原本平静的心，再次翻滚起来，连连咳嗽不止。</p>
涂一乐上前，不住拍打沈耀海的后背。</p>
“岳父大人不要动怒，要注意休息。”涂一乐故意激怒沈耀海，好从而脱身，他便趁热打铁：“我这便唤来医者，岳父大人莫急，可以改日再问。”</p>
沈耀海缓解许多，便立即一把将涂一乐推开。</p>
“我是问你，江南之事有何打算。”</p>
涂一乐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奸商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查办只能动其皮毛，全然不能根治。”</p>
“那你是要？”</p>
“不查、不办。直接根除便是。”</p>
虽然没说具体谋划，但沈耀海听得心惊胆战。</p>
真若如此，对江南来说，无异于一次大地震。</p>
而在这之后，江南是好是坏还不得而知。</p>
“江南关乎大奉命脉，这般大动作，甚是不妥。”</p>
“岳父大人大可放心，江南今后只会更加繁荣，只不过……”涂一乐欲言又止。</p>
“但说无妨。”沈耀海无比急切，想知道得更多。</p>
“只不过，在这之前，沈家要遭受一些磨难。”涂一乐无比坚定：“但我保证，沈家定当无虞，只会比现在更好。”</p>
“可是，为何要如此呢？”</p>
“令曹公和一众奸商们掉以轻心。”涂一乐煞有其事，向沈耀海行礼：“还请岳父大人相信小婿。”</p>
“只有一点，不能让昭若受到任何伤害。”</p>
“就算是我粉身碎骨，也不会令昭若受到伤害。”</p>
沈耀海放松身体，倚靠在厚重的靠垫之上，长舒了一口气。</p>
“好吧，我选择相信你。”沈耀海眯起眼睛：“户部涂尚书。”</p>
涂一乐闻言，身体一怔，顿感无比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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