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两仪。</p>
“两仪，你老是这么绷着脸不好。”高桥跟在两仪身旁，喋喋不休。</p>
“闭嘴。吵吵嚷嚷的想招来鬼注意吗？”</p>
高桥压低了声音：“两仪，你说神道到底是什么意思？”</p>
“还能是什么意思？”</p>
两仪脚步微顿：“禁卫军发了疯的搜捕他们，无道纱罗亲自出手，十刃成员集体出动……神道说的哪怕只有一件是真的，他们也值得我们去救？”</p>
“何况我们的情报不是也验证了一部分吗？这几天血色特勤组那些走狗们也疯狂的活跃，我们几个据点都因此遭了秧，这足以证明吸血鬼对他们的重视。”</p>
“如此，他们活着，对我们就是一种掩护。关键时刻将他们所在捅出去，更是个调虎离山的好办法。禁卫军对他们越重视，到时候效果就越好。”</p>
“什么？”高桥霍地停住脚步，满脸不可思议，“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p>
两仪回望着高桥，脸色平静，目光冷冽：“那你以为神道是什么好人？他是猛鬼众的领袖，猛鬼众是干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p>
“那、那你、我们……”高桥下意识往回走，却被两仪一把拦住。</p>
她盯着高桥，清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高桥，这不是在玩英雄游戏。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也许是他们，也许是我们。”</p>
“我知道你不喜欢猛鬼众，我也不喜欢神道，但这次他是对的。为了东瀛的未来，牺牲是必须的。”</p>
高桥忽然想起了张崇，那个被自己推出去的少年，但至少那次是和平的分开。</p>
他回望着两仪：“为了杀死血天皇，我不怕死，葬仪社的同志们也不怕。为了东瀛的未来，我们都可以牺牲，都愿意牺牲。”</p>
“但自愿的牺牲才是牺牲，不自愿的牺牲是谋杀！如果用这种肮脏的方法我们才能解救东瀛，那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p>
两仪沉默片刻，她平静说道：“所以我们一直在牺牲，我们已经死了太多人。这次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我已经顾不得了。”</p>
“肮脏的手段不可能到达光明的未来。”</p>
“所以弄脏手我一个人就够了。从那时候开始起，不就已经这么决定了吗？”</p>
高桥身子一颤，又想起那一天，人类两仪，死了。</p>
这么多年过去，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一个个死去，一直被保护在身后的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又是什么立场在指责她呢？</p>
两仪却不再说话，走向黑暗，脚步坚定，心无挂碍。</p>
高桥的声音却在背后轻轻响起，带着颤抖：“如果、如果是我呢？”</p>
两仪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这是战争。”</p>
高桥走到她身前，盯着两仪，目光炯炯。两仪微微的侧过头，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p>
良久，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很没有节操的转换立场：“那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p>
两仪抬起头，回望着高桥，当年的少年已经变得成熟起来，两鬓都染上了斑白，却依然笑着，彷如当年。</p>
嘴角微微翘起，转瞬即逝，她生硬的转换话题：“……而且，那群人不是傻瓜，他们可没有替我们当替罪羊的打算。”</p>
“为什么这么说？”高桥这才真正松了口气。</p>
“他们真正的首领是那个老人，一直开口的那个暴走族（风烈）只是个幌子。”</p>
两仪冷笑：“他们也没有相信我们，更没有相信神道。神道想出卖他们，也要到时候找得到人再说。”</p>
两仪这么一说，高桥反而担心起来：“那会不会影响计划？”</p>
“不。只要他们活着，只要他们还要完成他们的任务，就会牵扯禁卫军的大量精力，这是个阳谋。所以他们只能往前走。”</p>
两仪顿了顿：“撇开这点不说，救援一切抵抗吸血鬼的力量，本来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哪怕他们并不感激也有没关系。”</p>
“最后，这是葬仪社和猛鬼众同盟后的第一次联合行动，至少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彼此表达了诚意，以后的行动配合会更加顺利。”</p>
高桥脸色一变，再变。他对自己的智商还是很有自信的，却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只能打的神道，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p>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竟然藏了这么多好几道弯。</p>
两仪瞥了高桥一眼，心弦莫名一松，嘴上却道：“你还需要多向他学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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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高桥，道门众人放松下来。</p>
“看来是些好人啊。”风烈喃喃自语，靠在窗边一侧，隔着窗帘往外望。</p>
另一只手侧在大腿一旁，打着节拍，蕴着奇妙的旋律，传达出真正的意思。</p>
（小心谨慎，提防有诈。）</p>
“猛鬼众又是个什么东西？”乌恒抓了抓头。</p>
“猛鬼众，自称东瀛吸血鬼中的革命派，但其实是个跨越人鬼政商军多界的庞大地下势力。”</p>
“如果说东瀛正统派吸血鬼是这个国家的老大，那他们就是地下势力那一派的老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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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布阴测测的道：“这种势力一般都不可信。”</p>
“别这么说嘛。猛鬼众且不说，葬仪社在里世界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的。”风烈“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屋内四周，手指轻点，一串暗语发出。</p>
（结盟之语甚诡，此地不宜久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