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羽：“你们都被方国龙骗了！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p>
搞艺术的大多费钱，有钱人大多喜欢搞艺术的。</p>
方姌的妈妈是这样，所以看上了方国龙。刘思睿的继父是这样，所以看上了刘思睿的妈妈。</p>
刘思睿搞艺术，可惜没有富婆看上他，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去勾搭富婆。</p>
在知道自己的恩师有一位真正的“富二代”女儿后，他不惜一切代价想攀上这门亲事。</p>
原本方教授也非常赞同爱徒娶爱女这种“亲上加亲”的喜事，可是忽然有一天，方教授改变了态度，说什么也不同意刘思睿去追求自己的女儿。</p>
可刘思睿不想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甚至打算不顾方教授的阻拦去追方姌。</p>
于是方国龙想出了一个办法：撮合曹依依和刘思睿在一起。</p>
起初刘思睿死活不同意，认为曹依依一个穷学生既对他的工作帮不上忙，也提高不了他的生活品质。</p>
可方国龙说他早看出曹依依有过人的画画才能，以后一定能成为举世闻名的大画家，到那时候曹依依还不一定能看上刘思睿。</p>
反正方国龙是肯定不会同意他去追方姌的，刘思睿想了想，决定还是听从恩师的建议，去追曹依依这支“潜力股”。</p>
曹依依没谈过恋爱，突然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师兄”拼命追求她，曹依依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刘思睿，也不想因为谈恋爱影响学习，所以一直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p>
直到那天晚上，方教授让她去画室搬东西，给她喝了几口水。再醒过来时，画室的门关着，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刘思睿和她躺在地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p>
刘思睿解释说他昨晚喝醉了，方教授让他来帮忙搬东西，没想到曹依依忽然向他表白，两人就……</p>
正当曹依依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方教授恰好来到画室，把两人当场“捉奸”。</p>
如果他们不是正在交往的结婚对象就属于乱搞男女关系，在学校里“搞破鞋”，严重影响学校声誉，方教授嚷嚷着要报警和上报学校。</p>
才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曹依依被吓坏了，只能顺着刘思睿的话说，承认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p>
方教授是pua大师，他的好徒弟刘思睿完美继承了老师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徒二人把曹依依洗脑得忘却了本心，完全像一个被丝线操控的木偶娃娃。</p>
可两人没想到的是，方姌突然横插一脚，她早就嫉妒曹依依“京北才女”的名声，所以只要是曹依依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p>
刘思睿对此当然求之不得，甚至主动找上方姌“自荐枕席”。等方教授发现一切都偏离了自己计划中的轨道时，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p>
欧阳：“你知道为什么方教授要忽然改变主意，不同意刘思睿去追方姌吗？”</p>
高振羽随口说道：“估计是知道刘思睿那种人靠不住，担心自己女儿遇人不淑吧，所以才把依依推出去「挡枪」。你看他多可恶啊！他还配「为人师表」吗？”</p>
从审问室出来，欧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p>
如果只是单纯看不上刘思睿做自己的女婿，方教授完全可以跟方姌明说，不至于要冒着违法犯罪的危险把毫不相干的曹依依推给刘思睿。</p>
高振羽说刘思睿开的艺术工作室背后还有方教授的助力，可说到底他们只是师徒关系而已，方教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帮扶刘思睿？</p>
如果方教授是出于师生情谊，那曹依依也是他的爱徒，更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得意门生，他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做“买椟还珠”这种事情。</p>
李为想到了被缝在布娃娃肚子里的那张报纸，报纸上有很多文章和新闻，李为当时大概扫了几眼，依稀记得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板块上写着一行标题：</p>
知名画家罔人伦，高校上演不伦恋。</p>
李为连忙跑回证物科重新查看那张报纸，报纸上醒目的头版头条和其他文章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关键就在于这条不起眼的新闻！</p>
“「薇香学院」男老师诱骗十八岁女大学生，于学校教职工宿舍幽会被抓现行，男老师接受调查处分，女学生被学校劝退……”</p>
欧阳见李为盯着这则“花边新闻”出神，猜测道：“高振羽说的「悲剧重演」……不会是方教授也喜欢曹依依吧？他爱而不得，所以为了泄私愤把曹依依送给渣男玩弄？”</p>
李为摇了摇头，神情严肃：“方教授跟曹依依应该的确只是师生情义，高振羽亲耳听到方教授劝曹依依「回头是岸」。如果他对曹依依不轨，在水里下药之后就动手了，看到曹依依被伤害应该偷着乐才对……”</p>
“问题的关键应该是「重演」，刘思睿是方教授的助教，也算曹依依的半个老师，老师让学生怀孕了，学生怀孕后被老师抛弃……这样的事三十年前发生过一次，主人公会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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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指着报纸上的学校名称说道：“那不对啊，这件事是「薇香学院」里发生的，方教授是京北艺术学院的，这条新闻说的不是他吧？”</p>
李为用手机查询京北艺术学院的旧称，他把查询结果递到欧阳面前，手机页面上无比清晰地写着：京北艺术学院改名之前就叫「薇香学院」，那时候只是一所不入流的专科学校。十年前才列入本科院校，改名为现在的京北艺术学院。</p>
李为看向欧阳：“还记得高振羽那天跟你说的话吗？他偷听到曹依依跪在地上哭着求方教授，曹依依搬出师母未婚生子的事情，这里的「师母」应该不是方姌的妈妈吧？”</p>
“方姌今年二十五岁，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三十年前……”欧阳喃喃自语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霎时变亮：“刘思睿三十二岁！队长！”</p>
李为点了头。</p>
方国龙的作案动机出现了。</p>
欧阳怔怔道：“你说这件事……方姌知道吗？这是乱/伦啊！”</p>
李为“任重道远”地拍了拍欧阳的肩：“如果她知道，那么她的作案动机也出来了。”</p>
欧阳明白李为的意思，连忙郑重地紧了紧书包带子，对李为比了个“ok”的手势。</p>
因为二十四小时之内没能找到明确的证据证明方教授和方姌跟刘思睿的死有关，所以两人接受完调查之后就回学校了。</p>
今天是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学生们考完就可以回家过年。</p>
欧阳站在门口看着音乐教室里放声歌唱的方姌，心里百感交集。</p>
方姌考完试后跟欧阳漫步在校园里，像是做告别似的重重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这个破学校，以后再也不来了。”</p>
欧阳：“你不是还没毕业吗？”</p>
方姌耸了耸肩：“无所谓，我妈妈已经帮我在国外的学校打点好了，我准备「投奔」我妈妈去。至于你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保证你在国外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比当警察不知道滋润几百倍！”</p>
欧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把你爸爸带过去，你爸爸年纪大了，需要人陪伴。”</p>
“哼，”方姌傲慢地冷哼道：“他不配。”</p>
“他可是你爸爸啊！”</p>
“他不配当我爸爸，他只是我妈包养的一条狗！我妈在国外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完美的爸爸，等我过去后我妈就会跟他离婚，我马上也要嫁人了。”</p>
方姌缓缓抬起手，闭上眼睛模拟着弹钢琴的样子：“我送你个礼物，我给你弹一曲吧，我弹得比老师好多了……”</p>
两人站在湖边，方姌陶醉地弹奏着无声钢琴，欧阳看着冰封的湖面。</p>
一片雪花缓缓飘落在湖面上，又下雪了。</p>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方姌忽然开口。</p>
欧阳摇了摇头。</p>
“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悲伤的气质，就像意大利的忧郁王子。”</p>
欧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