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p>
深夜，房间的门忽然被人用力砸响。</p>
睡梦中的赵西安猛然惊醒，原本以为是住在隔壁的人喝醉酒敲错门了，所以翻了个身并不准备搭理，直到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p>
老话说“一敲二问三报丧”，门外的人敲得这么急，就好像来报丧的，又像亡命之徒身后追着什么洪水猛兽。</p>
赵西安脸色铁青地一股脑从床上翻下来，打开门后正准备臭骂那深夜扰民的醉鬼一顿，却没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欧阳。</p>
“干啥？你属蝙蝠的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不困吗？我身体这么好都困得不行……”</p>
“不是，她……”欧阳神色慌张，一时没有说清楚，又被赵西安打断。</p>
“谁啊？队长？我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周以打电话告诉我了，不是说五点吗？现在还早着呢，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p>
说着，赵西安就要把房门关上，急得欧阳连忙把脚伸进门缝里卡住不让关门。</p>
赵西安震惊道：“到底要干啥？碰瓷啊？我跟你说还好我反应快没把门关上，不然就凭咱老赵的力气能把你的脚卡断你信吗？”</p>
“不是脚！是蒋微！”欧阳情急之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连人带门推开吼道：“蒋微有问题！”</p>
被欧阳的牛力气撞得后退几步的赵西安站稳，疑惑道：“她有什么问题？她不是一直很配合警察的调查吗？”</p>
“她身后的书架上贴着一张纸条！你问询她的时候一直没发现吗！”</p>
赵西安还是一脸懵圈：“什么纸条？我没发现，上面写了啥让你这么激动？”</p>
“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欧阳一边情绪激动地说着，一边点开平板电脑让赵西安看。</p>
赵西安这才发现在蒋微背后的一排书架上确实贴着一张白纸，赵西安凑近了屏幕，欧阳把那张纸条放大，惨白的a4纸上用纤细的黑色笔写着一句话：</p>
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p>
这张白纸里的“她”指的是谁呢？</p>
写纸条的人想告诉警察一件什么事？</p>
这是蒋微的房间，纸条当然也是蒋微自己写了贴在书架上的，纸条里的“她”只有可能是这栋公寓里除了她自己以外的第二名女生——李清妍。</p>
而她在接受问询的时候，李清妍就在她隔壁的房间里听着。</p>
可是如果蒋微事先发觉李清妍有问题的话，她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就算她担心被隔壁的李清妍听到，她完全可以明确写下来让警察知道。</p>
她这样留下一张模棱两可、意思不明的纸条，警察回去后能不能及时发现不对劲暂且不论，她做事做一半的怪异行为才更加令人费解。</p>
她如果想揭发李清妍的话为什么不挑明？反过来，她如果不想告诉警察，为什么又要写这张纸条？</p>
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已经明确知道关于李清妍的秘密，想告诉别人，可是出于某种理由又不能说的太明白。而她也一直没有离开李清妍，还跟她觉得有问题的人住在一起，她想干什么？</p>
无论她想干什么，欧阳和赵西安都觉得非常不安。</p>
所以两人连忙赶往“黄公馆”，大过年的路上的车很少，打车也打不到，等两人赶到时，“黄公馆”的院子大门敞开着，里头没开灯，一点动静都没有。</p>
两人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想多了，那张纸条也许是很早之前的无意之举，跟案子没什么关系，也不指代任何人。</p>
可是来都来到门口了，欧阳还是决定进去问清楚。</p>
进了大门，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寂静。</p>
赵西安特意往花盆后面看了一眼，这次张小伟并没有躲在那儿。</p>
走到一楼门口，原本放松下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神经再次紧绷。</p>
因为一楼的门也敞开着。</p>
大半夜的，两位女生和一个傻子居住的房子里没关门，她们不会这么大意，就算不害怕傻子，她们出于正常人的谨慎也应该知道保护自己的安全，在夜里关上门窗。</p>
除非，她们现在都出去了，都不在“黄公馆”里。</p>
这么晚了，她们出门干什么呢？</p>
怀着疑问，两人慢慢走进屋子。</p>
屋里有墙的遮蔽，所以比院子里更加黑暗。</p>
两人在黑暗里摸索着电源开关，欧阳吸了吸鼻子，问道：“老赵，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p>
赵西安这两天感冒，鼻子一吸气就把鼻涕抽进脑子里去。</p>
“没闻到，你闻到啥味儿了？”</p>
“有一股铁锈的味道……”欧阳的两个鼻孔努力翕动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p>
“这味道好像是……”</p>
黑暗中的欧阳猛然顿住，几米外的赵西安也不动了。</p>
房间里除了一股股铁锈味儿，还充斥着两人因为恐惧而此起彼伏的心跳声。</p>
“欧阳，我摸到开关了……”赵西安的声音有点颤抖。</p>
这种味道对于警察来说太熟悉了，所以两人都很清楚开灯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恐怖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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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做了两个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脸，呼出一口气：“开灯！”</p>
“咔嚓！”</p>
灯亮了。</p>
赵西安和欧阳慢慢睁开眼睛，好在眼前的客厅里干净整洁，没有想象中里的血腥场面。</p>
赵西安锤了欧阳一拳，骂他大惊小怪：“傻子都能偷到卫生巾，这公寓里肯定有女生来月经了，有血腥味不是很正常吗！下次再这么谎报军情吓唬我，当心我找队长告你黑状！”</p>
欧阳无奈地举手投降，看来真是他太敏感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