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岱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努力做出镇定的姿态。</p>
不得不说缘之一字真是奇妙，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抓不住一道仙缘，有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撞上了，想甩却又甩不掉。</p>
杨岱心念一转，拱手说道:</p>
“这条龙所作之事，自然是不假，但是……”</p>
杨岱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尾音，这位老爷子如果是仙神之流自然好说，一定是在寻求一种肯定。</p>
若是妖物，杨岱也得斟酌言语，避免引火烧身。</p>
老者倒也是个聪慧的人，见状微微一笑，直接问道:</p>
“先生但讲无妨。”</p>
既然对方要听，杨岱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p>
“就在下个人而言，虽然十分钦佩此龙的所作所为，但是，在下更愿意认为，那是一条孽龙！”</p>
老者闻言微愣，随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看向杨岱，质问道:</p>
“先生此言何意？”</p>
杨岱坦然迎视老者的目光，朗声说道:</p>
“若是在下早生了一千八百年，在下若有那个本事的话，必斩之！”</p>
老者闻言，面色稍霁，但仍旧是带着几分不悦之色说道:</p>
“那依先生的看法，此龙护佑一州风调雨顺，应该当如何处置？此番功德是否能抵消当年的恶业”</p>
杨岱闻言微微一滞，他不曾想到这老者会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想到老者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心里暗叹一声，抬眼看向老者。</p>
他现在已经十分肯定，眼前的这位就是当年的那头蟠蛟了，好说话是好说话，但是执拗劲儿却也不小。</p>
自己若是胡乱答复，恐怕他不会轻易罢休。</p>
想到这里，杨岱微微一笑，对着老者躬身施礼，恭敬道:</p>
“老先生，做善事还债，债还清了，还要继续做善事吗？”</p>
此言一出，倒是把老者给问住了，此言开头还算缓和，但是到了末尾，却是质问了。</p>
“先生何意？”老者眉头皱起，反驳道。</p>
杨岱摇了摇头，解释道:</p>
“老先生没错，只是在下有句话不吐不快。”</p>
“老先生或许不知，凡世的善恶，并非单凭一个人、一件事便能评断，这需要一个过程，甚至一个漫长的时间，而且，在下认为，老先生此时对于善恶的理解太浅薄了！”</p>
“哦？”</p>
老者闻言眉毛一挑，问道:</p>
“先生有何高论？”</p>
“这世间有善，自然也就有恶，自然在下看来，这条蟠龙有损苍生福祉，应当严惩，但是在老先生的角度来看，却又另当别论了。”</p>
“在下观老先生刚才所言，蟠龙守护一州风调雨顺，乃是大善，而且，他守护了一州的安宁，这是多少百姓的幸运，为何要受罚呢？”</p>
“再则，蟠龙所犯下的错误，也并非是死不足惜，相反，它的所作所为，功德巨大！”</p>
“老先生难道不觉得，此时对其严惩，有点不近人情吗？”</p>
“在下虽然厌恶曾经的蟠蛟，但是却依然敬佩如今守护临州的真龙，这两点不冲突的。”</p>
杨岱侃侃而谈，每一句都是实言，老者听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脸上露出思索之色。</p>
杨岱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老者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接下来，就看老者会不会放下成见了。</p>
片刻之后，老者终于开口了:</p>
“说的好，说的好啊！先生此言深合老夫的心意，你的话说的很好，说的老夫茅塞顿开，醍醐灌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