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得意的通脉易骨换容大法，凡是江湖武夫，几乎人人会使。</p>
然而像林默这般，将一门烂大街的易容术推陈出新，真正衍化成技近乎道的功法，千百年来绝无仅有。</p>
那种筋骨撕裂、血肉溃散的疼痛，可谓生不如死，绝非常人所能承受。</p>
这种代价之高昂，可想而知。</p>
林默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该说不说，他不愧是一个很变态的病人，竟然没有任何感觉。</p>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星纪部的把柄。</p>
林默接连穿过弄巷，走到城西时，林默俨然已是一个壮年渔民的模样。</p>
他面色黝黑，麻衣半解，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挑着担子，担子里面是活蹦乱跳的虾爬子，走进了不远处的鱼市里。</p>
看他的装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渔夫，完全融入了夜色中，就算有人看见了，恐怕也认不出来。</p>
沿岸的江水混浊，漂浮着粘糊糊的泡沫、鱼鳞，还有腐朽的树叶。</p>
拥挤的栈板与渔船上，陆续升起一道道浓黑的炊烟。</p>
渔民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炉灶旁，或默默抽着旱烟，或喝着十文钱一壶的劣质黄酒，吃着粗糙简陋的饭菜。</p>
一些渔家女则拿着竹编的篮子，里面盛放着各式各样的鱼虾，向路过的行商贩卖，以谋取点微薄收益。</p>
这些女孩子的脸蛋灰扑扑的，她们都是被人伢子卖掉的良家妇女，日子过得艰辛。</p>
在这里，男人才是主宰一切的存在。</p>
“老赵，过来喝两杯！”</p>
“老赵，今个儿这么晚？去城里找女人了吧！”</p>
几个渔民瞧见林默，挥手吆喝着，林默憨笑点头，熟门熟路地向鱼市深处走去。</p>
晚市已近尾声，空气中充斥着鱼虾蟹贝的腥臭味，泥泞的土路洒满了污秽的淤泥，脚踩在上面，仿佛永远没有尽头。</p>
林默的脸上挂着笑意，一步步朝前走，神情悠闲而宁静，不紧不慢，不急不躁。</p>
在一家挂着红灯笼的店铺外，林默停下了脚步，这家店是下鱼档，专门做河鲜生意，每天都有大量客源涌来，是这条鱼市的龙头老大。</p>
林默放下担子，和档口的伙计打了个招呼，目光向四周迅速扫了一眼，径直入内。</p>
里面不过数丈大小，光线昏暗，搁了一张狭窄的木板床，土旮旯里堆满破烂杂物，显得凌乱而邋遢。</p>
一个老虔婆坐在地上，眯着眼，专心地织补渔网，她身材枯瘦，满头银发苍白，干瘪的皮肤皱纹纵横交错，似经历了岁月的风霜洗礼。</p>
“老赵，这次捕了一条大鱼。”</p>
老虔娘抬起头，指间的鱼骨针闪过一缕尖锐的寒光，刺得人双眸生痛。</p>
她的脸色阴沉，嘴唇乌紫，浑浊的瞳孔泛着诡异的蓝光，让人望而生畏。</p>
“正常，风浪越大，鱼越贵。”</p>
林默不动声色地答应一句。</p>
“真正的大鱼。”</p>
老虔婆又说了一遍。</p>
“不错，你们白衣卫终于不是吃白饭的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