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杨岱单刀直入道：</p>
“狟古是否有话需要姑娘代为传达？”</p>
鱼幼薇娥首微摇，浓郁的脂粉气味扑鼻，</p>
语调慵懒地说道：</p>
“妾身不过是听闻杨先生回来了，特地赶来与您叙旧，七年不见，与先生相守当论风花雪月，说那些勾当岂不扫兴？”</p>
鱼幼薇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杨岱倒了一杯，未几便有符人端着五色果盘走进来，摆放在桌上。</p>
“现如今的世道，就没有一个清净的地方，但杨先生的小阁不一样，既清静又雅致，比那些酒楼客栈更适合休养身体呢。”</p>
鱼幼薇嫣然一笑，拣起一枚黄澄澄的杏脯送到杨岱的唇间道：</p>
“杨先生还在游历天下么，这杏脯酸甜爽口，正是您爱吃的。”</p>
杨岱微怔片刻，一时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含糊应付道：</p>
“正是，多谢鱼大家，有心了。”</p>
杨岱将杏脯含住，并不吞下，而是悄悄地吐掉了。</p>
“杨先生这些年来的游历，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或是难忘的人么？”</p>
鱼幼薇问，美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p>
杨岱一怔，随之说道：</p>
“实不相瞒，在下都快忘记了。”</p>
他的语气平缓，仿佛在诉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p>
鱼幼薇抿唇浅笑道：</p>
“那岂不是太无趣了？”</p>
杨岱哑然失笑道：</p>
“其实在下乐在其中，天下坏空，群雄逐鹿，在下自然也来了兴致，玩上一番，这样的人生岂不逍遥惬意？”</p>
鱼幼薇也拣了一枚杏脯，含在樱口细细嚼着，忽而叹道：</p>
“这枚杏子挂在枝头时，滋味酸涩，被人酿制成了果脯变得甜腻，然若杏子有知是会选择挂在枝头上还是摘下来吃掉呢？”</p>
她慢条斯理，声音柔软绵密，像一缕微风拂过杨岱的耳畔。</p>
杨岱心中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p>
但他立刻警惕起来，面上仍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p>
“好看无用的东西谁会正眼去看呢？不管杏子是选择留在枝头，抑或摘下来吃掉，结局都注定了——不是被吃就是烂掉”</p>
鱼幼薇的娇躯僵硬了一下，扶着桌边慢慢地坐好。</p>
她伸出纤纤素手去点案角的蚌壳灯，手却抖了几下竟然犹未点亮。</p>
最后只能勉强摸索着打燃自身带的火折子，霎时亮堂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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