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脸将军沉默片刻，说道：</p>
“这并非绝无可能，但却不能过于侥幸。”他顿了顿，“若有暗棋相助此等大事，阁老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不跟我们说。”</p>
颜思齐细想了片刻，说道：</p>
“确实，将军说的有理……”他顿了顿，“这么一看，依然是一个大麻烦。”</p>
青脸将军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想错，阁老虽与海芝帮有渊源，但对此人并非胸有成竹。如今这种状况，更像是……”</p>
他停了下来。</p>
“更像是，阁老的棋，被人看穿了。”颜思齐接口，脸色更白。</p>
于将军没立即说话：</p>
“知道全盘事宜的人，屈指可数，每个都不可能背弃阁老……”他顿了顿，“确实像是棋路，被看清了的样子。”</p>
两人一人一句地分析，却越讨论越觉得后背发麻，背脊冰凉。</p>
颜思齐挽着玉扳指，一丝慌乱占据眉间，嘴唇颤栗：</p>
“海芝帮有几万人，几百只船，加上那三个如今已经名动南海的怪物……。”他顿了顿，“将军，我们的事，九成是办不成了，我们应立即停止调动，回金陵找阁老复命。”</p>
于将军挥手止住，示意颜思齐冷静。</p>
他喝了一口热茶，沉吟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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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如今乱局如沸汤，南海本就压在你我肩上了，回金陵除了添乱，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何用处。”他顿了顿，“更何况，情形未必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p>
颜思齐微微一动。</p>
于将军倒了一杯茶：</p>
“即使棋，真的被看穿了。目前来看，这陈芝龙似乎对我等，没有敌意。”</p>
颜思齐一愣，仔细回忆了整个英雄会：</p>
“有理……”他顿了顿，“事后来看，这位龙爷，怕是在一直释出善意。”</p>
于将军点头：</p>
“正是如此，最起码目前，他虽是棋子之一，却没有翻了这棋盘的想法，那就是说，一切都还有弯转。为了这一局……阁老花了多少心血，南海这摊子压在我们手上，死，也要把这事给平了。”</p>
颜思齐沉吟：“我等……该如何办？”</p>
“我把军报送回金陵。”于将军顿了顿，“你……再上大磡岛一趟。”</p>
颜思齐沉吟：“再回去？”</p>
于将军站起来：</p>
“当面探一探这龙爷，是什么打算。”他顿了顿，“他想要什么，只要不碍事，都可以许他。”</p>
颜思齐脸色有点白：</p>
“若他要的东西，我们给不到呢？”他顿了顿，“或者说，他如果什么都不想要了。”</p>
于将军沉默片刻，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道透着黑气的灵符，有点怅然地看着颜思齐。</p>
颜思齐没有说话，盯着灵符看了一阵，就把灵符收到怀中，站起身来，跪到地上：</p>
“下官明白了，死而后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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