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捕头手持火把，在最前面探路；其他人在后面跟随；萧麦和姚倩淑走在中间。</p>
其中，姚倩淑走在路中间，萧麦是扶着墙壁，一步又一步，手上渐渐沾满了土灰。</p>
一般盲人扶墙而走很正常，可萧麦通过听声辨位，完全可以做到行走如常人，无需扶墙。</p>
几名京兆府捕头都有些奇怪，但也没细想，只根据他胸前的血渍，判断萧麦刚受过伤，身体有些撑不住。</p>
众人此时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前途。</p>
传说，京城底下，是鼠王控制的地下世界，由纵横交错的密道互相勾连。</p>
这次，算是亲眼所见了。</p>
这条密道为东西走向，一端往城东，一端往城中，一行人正在从城东走向城中。</p>
城中有什么？</p>
有皇城。</p>
暂时还未抵达谜底，但谜底已昭然若揭。</p>
萧麦道：“趁现在有空，就跟大家讲一个故事吧。”</p>
“三日前的下午，妙乐仙子戚弦庭，赶在八诸侯王宴前，通过密道，悄悄离开妙音坊，或是乘坐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或是走另一条密道，与那个秘密的情郎私会。”</p>
“之后，不知二人间发生了什么变故，情郎突然出手，将戚弦庭残忍杀死，并吩咐手下趁夜色，通过密道避开巡防营的眼线，前往城东弃尸。”</p>
“孰料上苍有眼，当然也可能是年久失修，适逢风雨大作，那天晚上，密道突然塌陷，阻止了凶手的弃尸计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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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凶手命令鼠王，在一天时间内，修出了第二条密道。弃尸的日期，也因此被推迟到了第二天晚上。”</p>
“这就是本案中，一个不怎么起眼，但至关重要的真相：凶手为何在第一天杀人，第二天弃尸。”</p>
“解开了这个谜团，凶手的身份，自然也就摆在了明面上。”</p>
“这条密道的尽头，就是凶手的巢穴。”</p>
萧麦的声音不大，甚至略带几分喘息，在空有脚步声、呼吸声与火焰声中的密道内，又显得振聋发聩。</p>
众捕头闻言面面相觑，紧张得掌心都有些冒汗。</p>
最后，在众人的推举下，严智勉强开口问道：“贤弟提到鼠王时，为何要用‘命令’二字，就不能是‘雇佣’吗？”</p>
“鼠王已经死了，为了给真凶保守秘密而死。”</p>
萧麦刻意抬高了银两。</p>
“鼠王——死了？”</p>
莫说是诸位捕头，连他们的爹，估计都是听着鼠王的故事长大的。</p>
传说，这位地下王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实力足以颠倒黑白两界，虽在万人之下，实在苍生之上。</p>
这样的大人物，竟在萧麦出手后，一天之内就死了。</p>
更关键的是，通过他的死，知道了鼠王背后居然还有人。</p>
什么样的人物，命令得动鼠王？</p>
光是想想，就已经令人不寒而栗。</p>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退出，免得接触真相后被灭口。</p>
可自己，是姚倩淑指名点姓要跟上来的，提退出，会不会当场就死？</p>
就在众人踌躇不定时，萧麦忽然转身，面对众人倒着走路。</p>
昏黄的火光下，他贴着土墙，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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