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怄得双眼喷火,青妩依旧一脸平静。
她声音疏离而冷淡:“我认您为父,乃是占您的便宜,父母亲人是羁绊是牵扯也是因果,该是至纯至真才对。您先前认我为女,也非自愿,只是看在我阿娘的面子。”
“我虚情假意,您别有所图,你我就别弄脏了‘亲人’这两字。”
烛龙气笑了,声音也尖厉了起来:“好啊,这会儿利用完我直接不装了?”
“嗯啊,不装了。”青妩坦诚道,直视他的竖瞳:“要杀我吗?”
之前烛九阴的杀机,不止太一感觉到了。
青妩早有察觉,只是那会儿没功夫去计较罢了。
烛九阴却被她这话噎了不轻,竖瞳危险的挪到太一身上,刚要解释自己不是对她动了杀心。
青妩就上前一步,挡在太一身前。
太一看到宝贝女儿要保护自己,老父亲的心早就化了,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他没有打断女儿的孝心,而是站在青妩身后,像是最坚固的壁垒,直视烛九阴。
烛九阴虽是古神,但他也不惧。
不过一条死去的长虫,真斗法起来,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烛九阴被气的连连吐息,吐出的气都成了霜雪。
“好啊,你要与我一刀两断是吧!那就捅太一四刀,我与你两清!”
青妩:“做不到。”
烛九阴:“刚刚你自己说的尽你所能,这点小要求你都办不到?怎么?他真是你亲爹?你舍不得?”
“刚刚不还为了那梵幽要死不活的嘛?转头又对这个爹巴心巴肝的,你还真是人尽可爹啊!”
烛九阴越说越离谱,话也越发刺耳难听。
云铮和太一脸色都阴沉无比,强压着滚滚杀心。
尤其是云铮,他可太清楚自家妩妩的性格。
她一贯是爱憎分明,有仇就报的。
烛九阴当便宜爹的时候,的确帮了他们不少。可他对太一动了杀心又是切切实实的。
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他们做不了同路人。
之后烛九阴屡次恶语相向,故意插人心窝子。更把阿娘当成筹码来提交换条件。
不管烛九阴那话是真的,还是玩笑,都触碰了逆鳞。
而自家妩妩现在还能心平气和与烛九阴谈补偿,皆是因为她心中之道。
她是阿罗刹天,掌因果,又岂会愿意欠人因果。
萧沉砚一直没怎么开口,这时却道:
“因为没有,所以嫉妒吗?”
“什么?”烛九阴注意力被他转移,像是被踩了尾巴:“谁嫉妒了?!”
萧沉砚眸色深深的看着他:“你。”
“人间有句俚语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有些稚童会撒泼打滚以获得家人关注。”
“烛神并非稚童,学孩童招数不会惹人怜,只会令人厌。”
“更何况,本就不是家人,没人有义务去了解你、揣摩你、在乎你的真实想法。”
烛九阴本该怒不可遏才对。
可瞧见青妩那疏离冷淡的样子后,到嘴的咆哮又咽了下去,既憋屈又心虚。
总觉得要是大声反驳更像是狡辩,好像他真成了那缺爱的小屁孩似的。
他堂堂烛九阴,掌控时间的尊者,正儿八经的上古正神会缺爱?
笑话!
不就是个便宜女儿嘛。
谁稀罕。
从始至终他稀罕的就只有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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