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御魂

“你方才就对上过我的……”

“什么？”君迁子疑惑。

“眼睛。”于仁道。

“……”

让人战栗的话语最后两个字从于仁口中道出的刹那，君迁子已心道不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如同被封了周身大穴，再也动弹不得。

御魂术亦如祗术，异常神秘，旁人根本不知其控制他人的关键所在。

就在对上于仁前，君迁子还警告过自己必须慎之又慎。可惜，此番巧遇，她开始就惊怒交加，根本顾不得谨慎，更不可能注意到要避开对方的视线。

君迁子试着用内力、用决心，用尽一切她可能想到的法子挣脱控制，却只换得于仁的嘲讽。

“你的魂魄不错，坚韧到近乎执拗，为自己好奇心义无反顾，纯粹至极，背负越多越是难以撼动。”

他说：“只可惜，越是如此，越难以摆脱我的控制。因为只有死，才能摆脱我的控制。而你背负得太多，根本舍不得死，也就不能死……你的一切挣扎就都会是徒劳无功。”

于仁手腕一转，君迁子就十分听话的转身迈向前方，与那位沁园出来傀儡少年一起走到了最前面，为于仁带路。

“御魂术跟点穴可截然不同。”于仁道，“你只是表露不出任何情绪，心底却明白所发生的一切，承受再大的痛苦也不会昏厥。”

“你能感觉到自己被/操控时所进行的一切行为所带来的悲喜与伤痛；可以享受亲手杀死至亲至爱的感觉；可以感受四肢被折断时的疼痛，以及只剩下半截身躯还能向前爬行感觉——只要你还有留有一口气，就能明白被/操控的好处……你是活的，能活着感受一切，能活着做我最听话的傀儡。”

君迁子眼睁睁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晰可见的沁园泉水台轮廓，依旧挣脱不出怪诞的邪术操控。

“终于到了。”

她听到身后那无比残忍地声音说。

“终于到了我能亲手毁掉这个天下间最大秘辛的时候。”

“是么？”一道陌生反问传来。

那是一道女子的声音，也是君迁子所熟悉的声音。

于仁寻声回头，看到一身烟青的武服女子——重元薄唇重元薄唇抿成一线，满脸肃杀冷凝。

“哈哈！”

“话到挺会说。”

“别打起来是个废物就好。”

数道声音接二连三的出现。

先是那位不笑也有酒窝的重肆，接着又是其他八重。

“我真是好久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重肆仰着那张少年特有的无忧脸孔嘲笑于仁。

“的确自不量力。”重伍那少女特有的轻灵声调亦是带着杀意。

在她之后，其他几位八重也陆续开口。

“阁下还是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斤两，再来我沁园放肆。”

“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得留下点东西。”

于仁问：“譬如？”

重元道：“你的命。”

说完她也不等于仁说话便转向君迁子，见她动惮不得地杵着，忙问：“你被他封了大穴？有解法吗？”

她正打算抬手给她解穴，却发现君迁子瞳孔深处闪过了惊惧，急忙向后撤出半丈。

可她退的还是慢了。

君迁子手中的月桂扇几乎同时横向一划，在重元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御魂术？”重元当即了悟。

“既然知道是御魂术，”于仁的恭谦的语气随之响起，“就该明白自不量力的其实是你们几个。”

君迁子想要提醒他们小心，可惜却脱离不了束缚，急得额角冒汗。

重元使了个眼色给其余七位八重，让他们从四面阻住于仁的去路，并查看君迁子如何，自己上前与于仁周旋。

“当真是御魂术？”重元一眼扫过周遭，除了一位沁园的少年，没见到其他的埋伏，便激将道，“上一次你们折损了八万人都没能破阵，这一次不过只带了万余傀儡兵过阵，恐怕还不够我们杀……莫非你以为傀儡兵会是我们的对手？”

“不不。”

于仁亦向前一步道。

“解决你们几个，只我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