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翰墨

往事纠葛 六十七 破裂的花瓶

“和被害家属协商好,那个孩子遗体处理好以后,让你进去反了省几个月,一方面是出于无奈,一方面也是出于苦心。我是想变相告诉你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到了该为自己的事负责的时候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没有骂过你一句,因为我疼你爱你,想让你自己悔悟,逐渐明白一些道理。”

“可是……”

苏父声音呜咽起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还是三番五次给我惹麻烦,转学多少次依旧还是老样子。这次把你接回国,就是想让你在这里改头换面重新做一次纯洁的你自己,以弥补我没做到作为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而对你母亲的产生歉疚……我这股怒火真的是压抑太久,真的是没忍住……”

苏旷达此刻毫无尊严和威严,哽咽得像个孩子,皱纹丛生的老脸完全被泪水湮没,他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想要起身,却因为极速飙升的血压导致头脑一昏,身体摇摇晃晃的。

苏悦凡绷直站久僵硬发麻的身体才缓过来点,她也顾不上擦脸上惊恐害怕而出的泪水,身体歪歪斜斜踉跄着上前去搀扶苏旷达。

“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好在苏悦凡还算聪慧机巧,在此刻没有继续顶撞,说些过激的话。苏父听过后,惨败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怪我,你妈没了以后,我忙于生意四处奔波没有照顾到你,经常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一定很孤独吧!”

苏父的声音略显沙哑却极为温和,苏悦凡脸上的惊恐害怕褪去大半,只是挂满泪珠咬着嘴唇摇头。

“我知道你当时很不赞成我和楚红的婚事,但是,有些事你一个孩子还不懂,没法跟你解释。我只想让你慢慢长大,自己去体悟这些道理。哎!都怪我,二婚之后,对你的关爱明显变少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有些反抗心理,尤其是到了青春期叛逆心理更严重……”

“都怪我啊!你还只是个孩子。”

苏悦凡听到“楚红”二字时,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不悦,但是稍纵即逝,不敢在她父亲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的话……”

苏父听到后,眼里喜悦渐浓,他带着金晃晃扳指的大手伸到苏悦凡头顶轻抚她的蓬松头发,像大多数慈爱老父亲一样笑意不止。

“乖,以后我常来看看你,你可是我的亲女儿,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苏悦凡听着这耳熟能详的一句话,不管听了多少遍,依然能让她安心平静。可是,当苏旷达抱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苏雪灿时,眼中流露出的明显是一样的神情,她又陷入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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