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疯狂

“张正平，你又来了。”男子坐在地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阅读，只不过在灰色的世界之中，他那张脸庞上并没有任何的五官，“想问问死印要怎么才能够获得对吗？”

“是的”张正平在一旁坐下，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我想知道。”

“死印在充满怨念的地方可以出现。”男子放下书本，打量着周围等车的人群，“人的一切欲望都可以被压制，被转移。正向可以变成我们前进的动力，世界上的卓越者，出众者都是这样。但也有失败者，他们成为了犯罪，成为了人类的残渣。”

“但是，只有一种欲望是无法被转移和压制的。”男子说道，“那就是活下去的欲望。

“就像你，你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放弃了自己的女友，放弃了日常的生活来到这里，选择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男子转过头，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容洞察了张正平的心，“就像你害怕再度堕落到曾经的那种苦难生活一样，你也拥有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那我应该怎么做？”

“杀了这些人。”男子平淡地说道。张正平听罢却毛骨悚然，他曾经在最为痛苦，最为仇恨的时候是想过这样的事情。他复读的那一年，当遇到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的题目，或者是因为报名的程序繁琐到头疼时，或者是每当想到自己的未来可能止步于此时，他就会想要杀死出题人，杀死网站的人，或者杀死任何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是现实世界，没有人知道自己内心想什么，所以他怎么想都可以。可是一旦做了，就必然会死，而且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可是你想，获得死印后可以满足一切愿望。”男子的声音轻飘飘地在耳边回荡，“把曾经杀死的人复活，然后再满足自己的愿望岂不是再简单不过？他们是可以复活的，所以你并不是做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可是”

“我就说到这里。”男子说罢，将书本一阖，站起身离开了此处，只留下张正平一个人打量着周围的那些人。他并不害怕杀人，他只是害怕杀了人之后自己可能会失去什么，就像这一次，他不害怕死亡，他只是害怕死亡会死去自己这段日子奋斗的所有。

随着自己一点点地观察，这些人在自己眼中已经成为了一道道死印，而且他也在心中默默的思考，只要自己达成愿望，自己就一定要把他们复活，绝对的，不会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自己的这个信念。

可是

张正平站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些玩耍的孩子，此时刚刚放学，孩子们离开了学校，互相玩耍，在爸爸妈妈的大腿旁边嬉笑。还有一些和自己一样的情侣，也有那些工作下班的人，还有颤颤巍巍的老人。他们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自己真的可以剥夺他们的一切吗。

“他们可以被复活所以没关系。”张正平站起身，双手颤抖着扶着楼梯，双眸震颤中观察这里的一切，他想要杀人，但是他杀死了这些人之后，应该怎么从这里逃亡出去呢，他应该怎么办在警察的包裹中离去，怎么逃离监狱的封锁？

“死印会赋予你能力。”男子的声音猛然响起，张正平迅速回头，但身后只有一个刚刚下班的职场女性，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用疑惑的表情打量着自己，前方是几个孩子。随着电梯的上行，他确定那个男子不存在于任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