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戒灵

星海上空，苏然冰雪雕琢的意识体晶莹璀璨，恍若繁星一点。

‘你比我想象中做的更好，初次见面，我是衍天戒的戒灵。’

万千流星划过形成云路状的星轨，星光汇聚之处，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款款走来——苏安然，不，准确的说是苏安然6岁模样的戒灵。

心神震动又忽而平静，苏然不虞出言道：“我可不认为我妹妹和你这副模样有什么关系。”

小号“苏安然”的板着面瘫脸，懵懂不解的传达意念，‘按照人类的礼节，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谈才有诚意。不过外貌我不能选择，你看到的是你内心深处最眷恋的形象而已，我以为你会高兴。’

难道《人际沟通三十六计》上写错了，太阳系和蓝星的文明不同么？有可能，资料缺乏啊。

类似于是你自己好这口，我何其无辜的耿直回应，噎得苏然够呛，这戒灵天然黑不解释。

“算了，随你。”苏然掰回主题，目光犀利直视戒灵意味深长道，“那么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我们可以建立合作关系，以后再谈别的。’嗯，按套路这个时候应该转移话题，避重就轻先拐人。戒灵尝试着模拟印象中苏安然小妹子最具杀伤力的表情，但面部神态僵硬生涩，显然没有点亮该技能。

别以为顶着自家妹妹的萌脸就可以蒙混过关，苏然冷笑道：“说来话长？那你听我说，怎样。”

早将事实推了七七八八，加上前次见面的试探，苏然已然肯定心中所想。懒得浪费唇/舌，熟练的用精神力联系戒灵。

‘衍天戒的来历不假，然此等神物有戒灵根本不合常理。戒灵可以操纵衍天戒，可以获取亚世界大部分的情报，推衍未来的命运走向，近乎全知全能。那么持戒者和记忆传承的存在就十分累赘，不是么？而如今的戒灵确实不假，只能说是出现了某种特殊情况。十有八/九是某任持戒者出了问题，需要戒灵处理，毕竟本源法则无法直/接/干预持戒者。问题解决后，戒灵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正如没有哪家公司的董事长会把公司持有权让给总经理。’

‘所以，戒灵的下场自然是鸟尽弓藏，能力完全受限。这是你干预衍天戒需要付出代价的根本原因，但规则总有漏洞，转机应在气运。我经历十世轮回、泰坦尼克号和嘉莉的世界时，除了主线任务之外，你没少得利吧。蓝星舰盟、英菲尼迪科技、三大名钻和“嘉莉的礼物”，我记得名望和变数也是可摄取的气运之一。’

‘试练？不外乎是磨刀，十世轮回锤炼心性，泰坦尼克考验能力，嘉莉的世界获取实力。’

‘合作？你还能坚持多久，又需要多少气运换取生机于我何干？虽不知你之前动了什么手脚，但持戒者并不受戒灵节制，对吧。’

‘……’

默默删除沟通技巧的相关书籍，戒灵干脆将一道记忆打入苏然脑海。

事实和苏然的推测相差无几。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持戒者的选拔范围之广、方式之任性。前三任持戒者是一个叫苏莫的9岁男孩，同姓不同源，一样是顶级精神力天赋者。

苏莫整体素质平平，但运气逆天，在长久的转生中逐渐强大起来，堪称史无前例的最强持戒者。

可惜后来长歪了，中二癌晚作死，险些炼化衍天戒。当然，衍天戒不是持戒者甲乙丙丁想炼化就炼化的，苏莫实力之强可见一斑。本源法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催生戒灵将其放逐到无尽虚空中，等同抹杀。

衍天戒不容任何生灵掌控，戒灵亦同。到底是系出一脉处理要“人性化”的多，千年之内戒灵在持戒者的帮助下获取足够气运，就可转生为人。

继苏莫之后的两任持戒者不到一年先后扑街，深刻让戒灵意识到衍天戒选拨的弊端，持戒者的资质良莠不齐，进而干扰选拔悲剧了苏然。

‘我们合作，双方互利共赢。我能做的远不止干预穿越、情报支援。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衍天戒和世界法则，成神登仙仅在你一念之间，甚至能助你超脱衍天戒的束缚，你只需尽可能的帮我摄取气运即可。’

“哦，你这么怕死？”

‘我并没掌握害怕这种情绪，还在学习中。死亡对我来说没有概念，只是好奇，人生应该是非常有趣的体验。’

玉雪可爱小/脸冰冷淡漠，水汪汪的猫眼亮如星子却空洞无神。可谈到好奇之处，一丝向往恰似微风拂过的水面，纯黑的双眸深处泛点涟漪。戒灵心有所感，飞快的幻化出镜面左右打量，生硬的握拳击掌表示惊喜。

‘这就是表情吗？不错，有进步。’

“……”苏然。

多年来的困惑一朝释疑，心中怒火翻腾又无处宣泄，跟这么个“三无”天然的戒灵撒火意义何在？

明知事不可为，苏然果断平复内心的怨望与躁动。虽说处事手段简单粗陋，但戒灵判断敏锐直切关键——能通过三重试练的人，哪怕没有追求强大力量的野心，也不会放弃生的希望。

苏然要活下去，活得更好、更自由的信念，从未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