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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珠稍稍放松，“那是什么？”

沈铭拿起塑料口镜，“这是小镜子，我们用来照你的牙齿。”

旁边的许薇忍不住笑，学霸难得有这样放软口气哄人的时刻。

惠珠狐疑的看那镜子，“上次抽血也说不疼——要是你骗我，把我弄疼了怎么办？”

就连许薇也失去耐心，默默翻个白眼，却还要帮着说，“医生哥哥不会骗你的。”

惠珠却固执的望着沈铭，“她说的不算，我要你保证。”

许薇帮腔反被嫌弃，倒地不起。

沈铭一愣，只得强调，“真的不会痛，你可以问刚才检查过的小朋友。”

有个高胖的小男孩大笑起来，“我知道，惠珠是怕丑，她的大牙被虫子咬没了，不敢给人看！”

惠珠小脸一皱，恼羞成怒，“虎子你乱讲！我的牙才不难看，雪兰的牙才被咬没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毅然坐上椅子张开嘴。

沈铭很快检查一遍，“大牙有点小蛀。上门牙有些松动。”

许薇把检查结果记下来。

这时汪姑娘回来，刚好听到，就问，“门牙？松的厉害么？”

“一度松动，离换牙还有段时间吧。”

汪姑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下个月表演，要是这当儿缺了门牙就不好。”

惠珠听老师在沈铭面前说她是表演主力，有些得意，故意问，“医生，你说我的牙丑不丑？”

沈铭笑，“不丑。”

惠珠从椅子上下来，去怼刚才笑她的人，“我的牙美着呢，你听到没有？”

下一个是雪兰。

这个名字沈铭从汪姑娘口中听过两次，印象比较深，刚才在后面坐着，也只闻其声，只看到她的背面，此刻终于轮到她检查，沈铭竟有点“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慨。

想着汪姑娘提过，雪兰半夜用凉水漱口镇痛，沈铭就留了个心眼，要给她仔细瞧瞧——就怕她也跟惠珠似的，要说尽好话才肯张口。

出乎他意料，雪兰竟然相当配合的坐上椅子，侧过来张开嘴。

遇到这么配合的小孩，许薇也是一惊。

但让他们震惊的，不光是配合度。

而是这小女孩的颜值。

如果说惠珠已经是小美人，那么雪兰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嫩白的小圆脸，纤巧的下巴尖儿，圆圆的大眼睛，还没说话，就让人心生爱怜。

沈铭不禁愣住。

这两个女孩，其实惠珠给他的印象更深，拉链按扣、耳环颜色什么的——雪兰则沉静的多，问她选哪个，也只温和的说都可以、你先选，没看到正脸之前，沈铭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小跟班，此刻见了，竟无法把她刚才的回答和此刻的颜值联系起来。

直到许薇咳嗽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发呆好一会儿——

他有些惭愧，连忙检查，“混合牙列……55、54、74、85ii度及以上龋坏，31、41已替换，51,61松动,21从唇侧萌出2……”

许薇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他。

沈铭也发现不对。

在这小女孩面前，自己的画风整个都变了，竟用上了fdi国际牙科联合会的标准牙位记录法——如果用心理行为分析，他是在虚张声势，试图用外人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来树立权威感，转移注意力，掩饰刚才的失态。

哪怕在学校面对众人觊觎的女神，他也没这么不自然过。

果然汪姑娘一头雾水，“雪兰坏了很多牙？”

沈铭正要答应，低头看到雪兰那双眼睛，忽然改口，“……不过还好，蛀的都是乳牙，会换的。”

他见过不少家长，因为孩子查出蛀牙，当场翻脸、迁怒，他只当看戏，此刻却情不自禁，主动用上了安慰口气。

雪兰轻轻问，“医生，如果我以后不吃糖，好好刷牙，是不是新牙就再也不会蛀？”

被她那双大眼睛定定的望着，鬼使神差的，沈铭竟说，“不一定哦。”

“咦？”果然，雪兰眉头轻蹙。

许薇在一边看的瞠目结舌——

她认识的沈铭可不是这个样子。

她想象中的给小朋友检查也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