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沈清如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袖中的拳头捏紧,用力到掌心处传来血迹。她拼命忍住,巴掌这才没有冲着沈芙的脸扇去。
泛白的指尖一点点放开,沈清如唇瓣哆嗦了几下,颤声道:“多……多谢林公公。”
宫女们扶着沈芙往里走,林安亲眼看着沈芙进去后,这才离开。
人刚走,沈情如再也忍不住,大步匆匆的首接冲进屋:“你做了什么?”
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为何万岁爷对她这样好?甚至,甚至林安亲自送,乘坐万岁爷的龙辇回来的。
整个后宫,有这份待遇的人屈指可数。能乘坐万岁爷的龙辇,这得何等的荣耀?
至少她入宫几年了,万岁爷从来未曾有那么体贴过!
沈芙凭什么?她凭什么能让万岁爷对她如此?
沈清如脑中嗡嗡作响,眼前几乎是要漆黑一片。压抑住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你究竟与万岁爷说了什么?”
沈清如从来没这么不理智过,嫉妒丝毫都不加掩饰。
沈芙正扶着宫女的手坐下,听见之后故意仰起头。那双眼睛清澈灵动,完完全全的倒映出她的影子。
“长姐。”沈芙一脸无辜,歪着脑袋看向她时更是满脸的单纯。
“长姐,你今日是怎么了。”沈芙满脸担忧的朝她靠近。
只是她越是上前,身上那件皎月纱就离的越近,裙摆微微晃荡着,每走一步那股诱人的香就越发的勾人。
沈清如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她身上。
这分明是她想要的。
刚刚林安在场,沈清如不敢多看。可如今屋内只有两人,她那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沈芙的身上。
嫉妒的目光死死的黏着沈芙,皎月流仙裙果真如同传闻中那般,薄如蝉翼,轻若云烟。
穿在身上轻盈灵动,鎏光溢彩之间令人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更别说那股为之吸引,令人魂牵梦萦的香。
“长姐。”沈芙穿着这件价值连城的裙子,偏偏又像是什么都不懂。一脸无辜的走到她身侧,伸出要去握她。
沈清如却像是沾染上什么脏东西,在那指尖快要碰到自己时。飞速的,极为迫不及待的将她给甩开。
落出去的收悬了空,沈芙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差点憋不住的笑出来。
沈清如这个时候只怕是崩溃至极吧。
越是如此,沈芙越是装作什么都不懂。她眼眸颤了颤,抬起头时露出崩溃的表情。
目光落在沈清如脸上时,黑白分明的眼里溢出零星的泪来。
“长……长姐。”沈芙咬着唇,楚楚可怜的看向沈清如:“长姐,你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
“是你让我去乾清宫给万岁爷送东西,沈芙乖乖的去了。”沈芙的声音颤抖又可怜,活像是被人欺负了般。
她边说边哽咽,拎起裙摆露出细骨伶仃的脚腕:“为了送食盒,还……还不惜扭伤了脚,这才,这才劳烦万岁爷送我回来。”
沈芙这番话说的哽咽,目光在对上沈清如脸上带着几分悲痛欲绝。
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欺负了她。
对上她的目光,沈清如只感觉活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满肚子的怒火瞬间都无处可发。
是,沈芙说的不错,人是她叫去的,东西也是她让沈芙去送的。
只是,这是单纯的送食盒吗?这分明不是。
万岁爷的回应,万岁爷的态度,甚至于万岁爷的体贴。
这些都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甚至于她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那件皎月流仙裙,万岁爷都能毫不犹豫的给了她。
可偏偏沈芙却还一脸毫不知情。
喉咙泛了好几个滚,沈清如将这些一点点压了下去。
她艰难的逼迫自己从沈芙身上挪开,深吸一口气颤音道:“没什么,长姐只是等你等着急了。”
“你既伤了腿,便在长秋宫中养两日。”
万岁爷既派林安送沈芙回来,日后指不定会过问。倘若她就此将人送去储秀宫,万岁爷会如何看她?
她这个长姐的温柔体贴岂非荡然无存?
“我派人收拾出间屋子出来,你这几日好生歇息。”
沈芙睁着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睛,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那,长姐,我就离开了。”刺激到这里就行了,再这样下去,沈清如怕是要崩溃。
沈芙心情颇好,扶着宫女的手,悠然自得的离开。
只她前脚刚走,后脚,身后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清如单手掀翻了手边的紫檀木小矮桌,转过头目光盯着门口,眼中恨意黑沉如墨。
万岁爷的銮仗抬去了长秋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之前传了风风雨雨沈容华失宠的消息自然也就消失了。
眨眼一过,就到了月底,七月己经做手开始选秀。
秀女们等了三年,为的就是这半个月,宫中上下前所未有的热闹。
沈清如胆战心惊了几日,唯恐万岁爷不管不顾,惦记了深芙,强要了深芙。
可奇怪的是,这几日万岁爷却罕见的没留宿后宫。
祥贵嫔更是因为着选秀的事忙上忙下,无暇顾及起她来。
沈清如刚松一口气,这日,翊坤宫中淑妃娘娘却像是惦记起她这个人来,传她过去。
“沈芙呢?”沈清如皱了皱眉,淑妃娘娘并非是好惹的角色,平日里无冤无仇的,不知怎么想起她来。
逢春一边替她穿戴好衣服,一边道:“沈芙姑娘在养伤。”
那么消瘦纤细的人,脚腕受的那么厉害,可怜见的吃了苦。
沈清如听出她语气的同情,出门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派人看好了。”
沈芙的确是住在扶玉阁中养伤。
万岁爷给她上过药油后,脚腕红肿了几日己经渐渐地下去了。
只不过伤未好,走路还不太利索。
沈芙知晓忙着选秀,便一首借着伤口的事推脱没出去。
除了不让沈清如怀疑之外,另有一点是实在是太热。
沈芙素来畏热,六月的天尚且能熬上一熬。到了七月真正天炎的时候,实在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