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然

“父亲，你究竟意下如何？”芸雅抓紧时机问。

“芸雅，这是大事。要不，你和你母亲说说……”

她心头涌起一股失望，这样犹豫不决，即便他此刻做了决定，说不定明天就变更了，那么还有什么用呢？

芸雅双眸微垂，淡淡地说：“父亲言下之意，就是二妹妹的事情你一概不管，全由母亲作主？”

“为父的意思是……”

“既然如此，还请父亲往后莫要插手二妹妹的婚事，谁来跟你说亲，你只需告诉母亲一声就好了。我还是那句话，若是父亲还记着几分与母亲的夫妻之情，若对母亲心存一丝愧疚，哪怕是一点点就好，还请父亲以这点愧疚弥补到二妹妹身上。好了，我就不打搅父亲了，我去见见母亲。”芸雅不想再与他多说下去。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无法做决定，他觉得为难，她也觉得很累。

而时间不允许她这样拖延下去，万一皇后铁了心，求皇上下旨赐婚就无力回头了。

芸雅福了福身，到门口之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还有，芸雅恳请父亲一件事。”

“何事？”上官昭忙问。

“还请父亲莫将我们方才的谈话告知燕姨娘。这是我第一回求父亲，望父亲能做到，可以吗？”语毕，不等他回答，芸雅转身就走了。

在这里多呆一刻，她心里就觉得憋得慌。

到了周氏屋子里，正好上官芸韶也在，估计是已经听周氏说了皇后的事情，一脸倔强地坐在周氏身边，虽低头绣花，眼眶却有些微红。芸雅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绣花。她绣的是一条腰带，粉色绢帛，绣着几朵浅色小花，精致而素雅。

“这是在绣下个月及笄时要穿的衣衫？”

“嗯。”她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鼻音。

芸雅看向周氏，微笑地说：“我刚从父亲那边回来，已经和父亲说了，往后二妹妹的事情只能由母亲作主，不许他插手。不管是谁来说亲，没有母亲的点头，就不许答应。”

上官芸韶听了这话，惊喜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瞅着周氏。

“瞧这孩子，平时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比谁都倔，怎么今日倒像个孩子了？”周氏取笑她，在她额角上轻戳了一下，“有了你大姐姐这句话，你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上官芸韶憨憨一笑，看起来竟和以前憨憨的上官芸雅有些相像。

周氏看着她的笑容，再看看芸雅，心里暗叹一声，轻轻抚过上官芸韶的头：“孩子，别怕！莫说是你父亲，就是皇上下了旨，我也坚决不同意。我们穆国公府从来没有让女儿去换荣华富贵的。”她又看向芸雅，“当初皇上赐婚，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我托人打听过如珝的为人之后才改变了主意。如珝虽自小体弱，可是这些年悉心调养，已经好了许多。再来他贵为世子，却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习气。三来，我知道平原侯夫妇的为人，他们都是极为明理和气的，所以到后来就答应下来了。”

“原来母亲还为我做过这些。”

“我能为你做的也不多。”周氏拍拍芸雅的手背，看着上官芸韶，“你放心了。我当初是如何为你大姐姐操心的，我如今也一样为你操心。你是好孩子，值得遇见一个对你真正好的人。不需要多么富贵显赫，只要……只要……”

她想起了上官昭。

当初她嫁进穆国公府之时，这府里锦绣团簇，几乎看花了眼。可这些都只是表面的繁华，不过十多年的时光就将一切都败光了。这些其实她都不太在意，真正令她对这个家失望的是身边本该长相厮守的那个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让她最为失望。

想到此处，周氏不由得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