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脸，猩红的眼眸疯魔一般，动作缓慢又具极大的压迫感。</p>
“跑什么？”他缓缓蹲在莫莫面前，因着身上的疼痛而大口喘气。</p>
莫莫倒在地毯上后就没动过，一直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动作。</p>
她死死盯着地面，指甲扣进地毯，骨节泛白。</p>
头发将她的侧脸遮得严严实实，她只能从狭小的缝隙里瞥见南煦越来越近的身影。</p>
南煦蹲在她身边，静静地看了她几秒。</p>
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往后撩。</p>
“你看到他们都不跑的。”南煦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是记仇般，一件件数着。</p>
“还总是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我。”</p>
“孟辰……温新……”</p>
“这次是陈逸晨……”</p>
“下次是谁？”</p>
“还有我不知道的人吗？”</p>
“还要跑多少次呢？”</p>
“为什么除了我，你都可以接受！”南煦音量提高。</p>
像是得不到糖的孩童般，无法理解。</p>
明明他也学着他们听话，学着他们不去计较她身边的其他人。</p>
为什么？</p>
为什么独独不接受他？</p>
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p>
他今天非要得到一个答案。</p>
南煦猛的欺身靠近莫莫，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紧紧盯着她不断颤动的眼眸。</p>
“为什么？”他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问出，求知若渴的眼眸，仿佛新生的婴儿般，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p>
莫莫唇瓣紧抿，双手撑着地，呼吸间全是南煦的气息。</p>
她闭上眼眸，冷漠的话音从她那带着血的，殷红地唇瓣吐出，“因为……”</p>
“因为……你有病啊……”</p>
她睁开眼，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顿，“精！神！病！”</p>
话音落下后，她满脸厌弃地拍了拍他钳制在下颌的手。</p>
“松手！”她厉声命令。</p>
南煦触及她那厌弃的眸光，身子狠狠一颤。</p>
看着手下挣扎的女孩，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点的笑意。</p>
他垂下眼眸，低声喃喃，“对啊……我有病，有精神病……”</p>
“知道就好。”莫莫还在呛他，挣脱不了，就不甘示弱地瞪着他。</p>
南煦再次抬眸，漆黑的瞳孔阴沉沉的，像无边无际的深滩，不知到底有多深，一不小心踩空，就能没命。</p>
浑身散发着嗜血阴冷的气息。</p>
那是在无数人命堆砌下行形成的天然的屏障。</p>
莫莫的气焰逐渐小了下去。</p>
她从未在南煦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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