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铁在信里这样写道——</p>
“四哥，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在时代的洪流里总是会被裹挟着向前。</p>
我已经熬过了最初的屈辱，可以静下心来反思了。</p>
你说我的遭遇是个例，但并不是。</p>
也没有任何从头再来的机会。</p>
我所能看到的，是一条通往灵魂和肉体双重腐朽的路。</p>
四周都是寒夜，那条路上面都是荆棘。</p>
四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p>
接到苏铁这封信后，苏铜大惊。</p>
一天之内，连发了三封信给他，鼓励的话写到补了好几张邮票。</p>
但是，从此没了回音。</p>
火车上度过的的三天四夜是沉重的，但还算平静。</p>
沈和平和纪旭昌每到饭点儿就端着饭菜，过来找兄妹俩一起吃。</p>
苏如意这才知道，买了软卧票，是可以在餐车点菜送到包厢里的。</p>
火车上的饭菜，水平也就是勉强可以入口，但至少是热气腾腾的。</p>
沈和平看出了兄妹俩的低落，也不再话唠。</p>
苏如意在国营饭店打包的饭菜，倒不好拿出来了——她偷偷借上厕所，去空间看了一趟——竟都还是热的。</p>
第三天中午，苏铜对苏如意道：“总让和平他们请客吃饭，也不好。今天起，我们请他们去餐车吃饭吧！”</p>
沈和平二人也不推却。</p>
四人来到餐车，发现里面就坐了一桌人，是个老太太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p>
老太太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身形清瘦，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了个发髻。</p>
她的吃相很优雅，与之相比，小女孩就活跃多了。</p>
苏铜点了四菜一汤。</p>
比带回包厢吃，要多收每人五毛钱的座位费，难怪没人来餐车吃饭。</p>
饭菜刚上来，老太太那桌突然闹了起来。</p>
四人看去，就见小女孩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翻着白眼，手指着喉咙，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p>
老太太急得手足无措：“茜茜，你到底哪儿不舒服？你说话啊！告诉外婆啊！”</p>
苏如意推开椅子走了过去。</p>
这时，小女孩已经软倒在地上。</p>
她一把抱起小女孩，然后半跪着，让她的胃部抵在自己膝盖上，头朝下。</p>
接着，用力拍她的上背部。</p>
一下，两下，三下……</p>
“你干什么啊？！你这个小同志！快放开我家茜茜！”老太太急了，说着就过来撕扯。</p>
苏铜三人也围了过来。</p>
沈和平开口道：“如意，你不要乱动。这小女孩应该是发了急病，你们等着，我去找列车长。”</p>
纪旭昌也道：“如意，别胡闹了！快放开人家！”</p>
苏铜倒是没说话。</p>
大家乱成一团。</p>
苏如意根本不听这些人说些什么，轻轻推开老太太，加大了手上拍打的力度。</p>
1974年，海姆立克急救法还没有问世，但她在医院儿科轮转实习时，已经处理过不少类似案例。</p>
不能说话，指着脖子，这是典型的异物卡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