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也在昏暗的走廊里行走。</p>
尽头是一模一样的大厅，那人——不，应该说是怪物更合适。已经堕落成怪物的人类，大口啃咬着地上的血肉，再把它们吞下去。</p>
大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p>
干也目光悲伤。</p>
“学长，抱歉。”他这样说着。</p>
手里握紧了打火机。</p>
同样的大厅，灯光一闪一闪，让人很怀疑它会不会在某个闪烁后彻底灭下去。</p>
怪物正安静蹲在那里，咀嚼着荒耶的血肉。</p>
它变得更加立体了，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影子立体化的生物，现在的它，通体漆黑，长出毛发，只是蹲在那，就像是一只乖巧可爱的黑猫。</p>
橙子往怀里一摸，摸了个空。</p>
于是又开始后悔为什么忘了买烟了。</p>
在某一刻，胃里咀嚼的声音忽然停了，于是黑猫脸上浮现出人性化的不渝，它将目光落在了橙子身上。</p>
在那瞬间，橙子切身体会到了荒耶的感受。</p>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p>
橙子死死看着它，它那发光的眼睛如同漩涡，把光也吸进去。</p>
一人一猫，形成了对峙的局面。</p>
橙子也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动作多久，她仿佛深陷到黑猫的眼睛里，这个时间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p>
她有一种感觉，当她移开视线时，对方就会把自己一口吞掉，就像是对付荒耶一样。</p>
忽然，猫移开了视线，像是对她已经不感兴趣。</p>
那种无时不刻被人紧紧盯住的不适感也如潮水般退去。</p>
橙子往前一步，又几步，加快了脚步，接着转过身来——</p>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p>
艰难抬起手，大拇指按上中指。</p>
荒耶用另一只手抓住，用力扭断了她的手臂。</p>
橙子的手不正常的耷拉着。</p>
——魔术师可以跳过高速吟唱还有特定手势，这两者本质上只是一种心理暗示，但后果就是威力变小，更无法造成威胁。</p>
荒耶如法炮制，又扭断了橙子的另一只。</p>
他不发一言，脸上的皱纹比刚开始更深。</p>
——肉体可以重生，但灵魂不行。</p>
灵魂所受到的损伤是实实在在的，哪怕是现在，他的大脑深处仍然像被针刺了一般，时不时传来阵痛。</p>
黑猫脚下的地面忽然变软，一时不察掉了下去，那地板如同血肉飞快愈合，很快地板凸起往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p>
但的确可以感受到，那种不适感正在不断往下落，越来越淡。</p>
地面将凸起敷平，平整如初。</p>
荒耶感知着它不断下落，最后被困在另一个异空间里，终于松了口气。</p>
橙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嘲弄对方的机会，“你是不是在想，不是完全体，真是太好了？”</p>
——但两人心知肚明，不是不想，而是不敢。</p>
毕竟是主动离开星球后，哪怕只是依靠留下的只言片语，都能让阅读其文字的人陷入疯狂，当之无愧的神明。</p>
荒耶没有说话，像是无动于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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