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快走出隆兴府，叶淳在一次醉复醒的夜里，才告诉他这是天命的道韵。至于和命境相关的其他事，叶淳只留下一句自己细细体会便再次睡了过去。</p>
这一路上挚启一直依照着曾经见过的典籍对比自己的境界。可对于命境修士如何举手调用天地之力、抬脚凌空虚度的本事，他却一无所知。</p>
在境界上他确信自己有了突破，但在对敌的手段上，他只多了一把戾气稍减的往生剑。</p>
第二日两人继续前行，从金溪县南城朝着南剑州方向进发。路过一条小巷子时，叶淳突然来了精神钻了进去。挚启匆忙跟上，才发现竟然是一条花街柳巷。</p>
“老不正经！”挚启暗暗腹诽了一句。</p>
两人出发的很早，这条名为金堂的街道上显得十分空旷。两旁的铺面大多大门紧闭，唯有多彩的装饰和楼阁表明了它们经营的行当。</p>
叶淳站在街口轻嗅一声露出陶醉的神色，让挚启忍不住一阵恶寒。他实在想不到这位高深莫测的前辈，居然会有这样的的癖好。</p>
“前辈，此刻似乎不是个好时辰。”</p>
“你在想什么龌龊事，我们只是路过而已！”</p>
挚启低着头又腹诽了几句，却未发觉身前的叶淳突然停了下来，险些撞在一起。他循着叶淳的目光抬头望向高处，才发现了楼上有两个装扮艳丽的女子在闲聊着。</p>
挚启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劝诫叶淳赶路，却发现这处名为“玉云楼”的梁柱上刻着许多诗词。眼见叶淳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开始打量起这些诗词来。</p>
青楼画舫号称文人墨客的灵思之地，素来都有留诗的传统，甚至这些人还以将自己的作品留在楼中为荣。当初秦淮河上的画舫中，挚启就见过不少留存的诗篇。</p>
不过当时的他初涉风尘地，并没有太过上心，如今得空了仔细揣摩片刻，却发现比起花间更像是艳词。</p>
叶淳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同样望着楼上出神的挚启不免调笑了一番。丝毫不记得方才是他领着挚启弯入小巷，也是他忘情的站在楼下露出沉醉之色。</p>
两人沿着小巷走上正街，随后从南门出了金溪县。看着城门外初着银装的南朝疆土，挚启忍不住道出了心中所想。</p>
“秋尽相思春暖怀，南国烟雨皆风流。”</p>
“小子，你是不是思春了？”叶淳一副过来人的面孔看着挚启。</p>
“只是无意间想起了这句刻在楼上的诗句。南朝烟雨数千年，为何这些文人独取了风流二字，还将其化作男欢女爱的靡靡之音刻在青楼画舫之上。莫非硕大的疆土便没有什么名山大川值得他们一舒胸怀？”</p>
“山川？有的。”叶淳顿了顿。“曾经有座桃山。”</p>
“为何叫这个名字？”</p>
“因为山上种满了桃花。”</p>
“为何我从未听说过？”</p>
“因为没了。”</p>
“什么没了？”</p>
“桃花没了。”</p>
“那山总还在吧？”</p>
“山也没了。”</p>
“怎会如此？”</p>
“有人不喜欢桃花，便没了。”</p>
“满山桃花斩尽？”</p>
“一片不留。”</p>
“那山呢？”</p>
“山也斩了。”</p>
“就没人阻止他？”</p>
“有，也斩了。”</p>
“那人是不是叫夫子？”</p>
“什么夫子？”</p>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挚启笑了笑。“对了，用什么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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